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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回头,对上了一双忐忑不安的暗红眼眸。
“伊凡……你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带着担忧,却莫名的让伊凡烦躁。
既然那么在乎,为什么不尽早回来?
“没事。”伊凡道,语气却明显不好,不悦的情绪来得突然,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无奈赫雷修尔抓住他的手臂,他只好低喝一句,“放手!”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赫雷修尔皱眉,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尽量放柔语气,“如果是因为我的话我道歉,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我说了没事!”伊凡越加烦躁,“我现在很累,不说了好吗?放开!”
赫雷修尔眉头皱得更紧,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搞清楚伊凡到底为什么突然这样,估计他不认他的情况还要持续下去,但是他看着是真的动怒了,衡量再三,还是慢慢放开拉住他的手。
默默跟在他身边,偷偷打量着他的脸色,他不断回想刚才的每一个细节,实在不明白哪里惹到了伊凡,他清楚他实在是一个温和好脾气的人,记忆中他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像今天这种看起来像是无理取闹的情况却是前所未见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赫雷修尔琢磨来琢磨去,却还是想不出来,不禁垂头丧气,而在两人进了一间旅馆,老板告诉他们只剩一间房间,而伊凡果断离开要找另一家的时候,他就更加沮丧。
伊凡看来今晚怎么也不愿意和他独处一室了。他皱眉想了想,故意落后,待伊凡离开了小旅馆,立刻对旅馆的老板耳语一番,转动了一下手上戒指的黑曜石,变成了一枚专用印章,盖了一个在一张白纸上,递给了老板后,就立刻出去追上伊凡。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而伊凡和赫雷修尔跑遍了所有能够投宿的地方,得到的答案不是没有房间就是只剩下一间,令伊凡气闷不已。
他今晚真的不想和赫雷修尔独处一室!
“那个……你不用管我了,我今晚随便找个地方过一晚上就好了。”出了最后一间旅馆,赫雷修尔见他皱着眉,出声道。
伊凡看了他半响,突然道:“你没做什么手脚吧?”
赫雷修尔心一跳,脸上却表现出适当的愕然,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我没有。”随后叹了口气,“我想我真的是惹你生气了,所以你才会这样想。”
他瞪了他一眼,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算了,一晚上而已,走吧。”
赫雷修尔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和他走回之前询问过的,这个城市最好的旅馆,伊凡想着反正都是两人一间了,那自然是住最好最贵的,反正又不用他掏钱。
被带到最顶层的房间,两人相继走了进去。
黑白相间的长毛地毯铺满地,所以一进门就必须脱鞋,脚底传来的柔软触感非常舒服,表明这地毯价值不菲。伊凡想起旅馆老板说的因为这是最好最贵的房间所以才会空下来,因为住得起的人实在太少了,果然奢侈,可是当他往前走了几步,脸色却变了变。
房间很大,感觉似乎比旅馆一楼的大堂还大些,以黑色为主色调,所有的家具一律都是银色的,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然而令他色变的却是房间正中央那张超级大床,黑色的丝绸从床边垂下,四角全是繁复的褶皱和蕾丝,床顶上是上面垂下来黑色的半透明的幔帐,壁灯发出昏黄暧昧的光线,房间的里面有一面朦胧的墙壁,隐约可以看得出墙壁内是个不大的浴室……整个房间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感……
这根本就是和前世大城市的爱情宾馆没什么两样,还是情趣类的!
赫雷修尔看见房间的布置也是一愣,随即接收到伊凡怀疑的视线,立刻开口道:“与我无关,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说得是斩钉截铁,就差赌咒发誓了。
伊凡冷哼了一声,这么一个有情调的房间,今晚看来有点危险的说……
赫雷修尔倒是没有多想,看了看他的表情,确定没有明显的不悦后提议先吃饭,问他是想在房间吃还是出去吃。
坐了一个多月的船,今天终于脚踏陆地,伊凡其实真的感觉累了,再加上之前的小插曲,精神也有着疲惫,便决定在房间里吃。
当两人吃饱后,还没有等伊凡出声,赫雷修尔就说有些事要出门,然后就离开了房间,伊凡看着关上的房门,又看看在那面朦胧墙壁后的浴室,心里想着算他识相,休息了一下也就进去洗澡了。
泡在温暖的水中,身体的疲劳消除了一些,他发出了一丝舒服的喟叹,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想到不久之前的事,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他清楚自己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但是就是那一瞬间感觉到无比的委屈,他看见他说那句‘我喜欢你’时眼底的认真和满满的感情,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生气。
他知道他一直在猜测自己到底有没有认出他,他的配合表现逐步试探无一不告诉他,他对他的感情并没有变,他记得他的喜好记得他的习惯,所以他相信自己依旧在他的心上,毕竟如果不是把一个人放到了心上,没有人会对一个十年未见的人的习性记得如此清楚。
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依约回来?他和他约定十年,他就真的十年完全过去了才出现?那要是约定百年,他也就一百年后才回来?他真的有把他放在心上吗?
他想不通,他突然不想再玩猜来猜去的游戏,他想摊牌,他想问明一切,但是又害怕他给他诸如‘我是为你好所以才没有回来’这类的狗血理由,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怕自己忍不住失望,然后最终发现分开了十年的他们原来并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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