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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么。
片刻后——
温暖席卷掌心。
菩兰悠瞬息而至,不顾贺兰阙是何神态,直接环住他的腰,在躲过一道猛烈海浪后,持伞御风,瞬间飞起几十丈。
海浪仍在翻涌,却离他越来越远。
少年额间蛇形纹印幽幽散发着浓重妖气,断开的臂膀还在流血,脸上被纸片胎妖划开数道伤口,身体濡湿,不知是他的血还是魇妖的。
一身的狼狈脏污。
菩兰悠什么都懂了。
血雨倾盆,山海相击,砸出雷鸣声响。
她望向那双血红眼底——
贺兰阙亦在等她开口。
痛意蔓延全身,脑中响起一连串的蜂鸣之音,他咽下喉中血腥,只是定定地望着菩兰悠,嘶声低问,“想知道什么?”
她会说什么?
是斥责他隐瞒早已成妖的事实,还是咒骂他轻易便抽出神力,再无向好之可能?
抑或是,她要亲手了结他?
她能回来,他很高兴。
他曾听闻,若能亲手诛杀大妖,灵愈术便可突破九重。
若她想要,他可以给。
贺兰阙望向菩兰悠,静静等她回答。
少女持伞向上飞去,闻言用手将他的身子箍的更紧了些,轻轻叹气。
温和的声音灌进他耳里——
她说,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会御剑。”
她只会御风呀。
如今破军剑化成伞形,才勉强带着二人向安全处飞去,可逆风而行,菩兰悠格外吃力,累的手直抽筋。
她还不忘手疾眼快地在他断臂之处贴上一张止血符,而后轻轻吸了口气,话里有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怜惜与无奈,“贺兰阙,是不是很疼?”
贺兰阙深深看她一眼,不放过她面孔任何变化。
厌恶,虚与委蛇,憎恨,惧怕,都没有。
没有他以为的所有情绪。
她只是轻声问他,你疼不疼啊。
贺兰阙轻轻喘息,才发觉他方才竟然刻意屏住呼吸。
疼痛潮海一样袭来,自心间泛起滔天的颤栗——
于是撑了半天的少年浑身卸力,试探的,委屈的,带着一丝贪婪的雀跃,将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菩兰悠身上。
她没有推开。
那便再也不许推开。
菩兰悠感受到怀里的人抱她的力度越来越紧,少年手臂陷入她腰肢,鲜血灼的她心惊。
魇境碎裂的同时,一道虚弱潮湿的声音盈在菩兰悠耳畔——
他说,
“嗯,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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