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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的事情太过蹊跷。皇后娘娘真的还能回来吗?就算能够回来,一个被歹人掳走过的皇后,就算平平安安地回来,亦是于名声有损。这世间,总是不乏用恶意枷锁抨击旁人的人。·皇家车队刚回行宫,今夜伴驾的几个臣子没有回家,跟进行宫商讨今夜之事。当朝皇后当街被掳可是大事,自然要紧急商讨。皇帝听着臣子们的议论,心烦气躁。他心里甚至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明明……他只是想顺水推舟将齐煜弄死而已啊!他不确定齐煜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份不确定让他一向不喜齐煜。如今长子找了回来,那个孩子和他当年养的外室长得一模一样!他知道自己的皇帝随时都可能当不下去,一心想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立为太子。可是所有人都反对!如果齐煜死了,他的长子就成了唯一的皇子,那时候自然没有人再反对!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多少皇子枉死。偏偏齐煜这个没有生母庇护的孩子长到现在。皇帝心里明白,有人在背后保着齐煜。有这么大本事的人,自然只可能是裴徊光。皇帝打心底不敢招惹裴徊光,并不敢去动齐煜。所以,当有人提出可以帮他除掉齐煜,辅佐他长子时,皇帝犹豫之后答应了。就算失败了,也可以将责任推给反贼,把自己撇个干干净净。他极尽所能地里应外合,甚至将皇后身边那两个身手了得的内宦也支开了。万事俱备,怎料出了这么个天大的纰漏?皇帝也不是没有想过齐煜很可能真的是他的亲骨肉。可是这样无法证明的事情,到底如鲠在喉。——宁肯错杀,不肯放过。大殿内,臣子们焦心商议着。“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有着什么样的目的。竟敢当街掳劫皇后娘娘,真乃……”一阵尖利的划刺声,打断了这位刘姓大臣的话。殿内议事的朝臣诧异地寻声望去。皇帝也跟着抬头,当他看见出现在门口的裴徊光时,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裴徊光缓步从殿外走进来。他一身雪衣几乎被血染透,手握长剑,剑尖划过理石地面。剑刃上的鲜血已经干涸。他阴沉着脸,周身散发着伴着血腥味的阴森死气。有老臣看不过眼,沉声说:“掌印如此形容,实在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皇帝越发缩了缩肩,下意识地替裴徊光辩解:“徊光定然是去捉拿反贼去了……”裴徊光根本没有理会,他走到刚刚说话的刘姓臣子面前,冷眼盯着他。那大臣是个文官,被他这样盯着,脊背立刻沁出一层冷汗。“刘大人说错了。”裴徊光阴森开口,“被掳走的不是皇后,是江贵人。”一阵寂静之后,殿内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宫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江贵人。刘大人皱着眉说:“掌印此言差矣!被掳走的分明是皇后娘娘!”裴徊光扯了扯一侧唇角,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再度开口:“被掳走的是江贵人。”又是一阵死寂。这一回的沉寂要比刚刚更久,针落可闻。皇帝搭在膝上的手不安地反复擦了擦上面的冷汗,轻咳一声,结结巴巴地开口:“是啊。被掳走的人是江贵人啊!皇后自幼体弱,今儿个根本没有出宫!”裴徊光面无表情,冷冷的视线扫过殿内的几个朝臣。一滴冷汗从额角滚落下来,刘大人匆匆擦去,艰难开口:“希望早日将逆贼捉拿归案,将江贵人平安带回来!”裴徊光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掌中的鲜血印在刘大人身上的朝服,弄脏了白鹤刺绣的眼睛。他收了笑,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冷的声线缓缓说道:“东厂自会将娘娘平安带回来,亦会将这群反贼尽数捉拿,凌迟处死,一个不留。”·掳走沈茴的人,掀开轿帘,发现坐在里面的人不是齐煜,而是当朝皇后时,也懵了。人已经掳来了,只好暂时将人带上山。“怎么会这样?”“先别纠结原因。关键是要怎么办?这可不是寻常的妃子,是当今皇后啊……”“真是麻烦……”几个男人商量着。沈茴安静地站在一边,悄悄打量起周围。她知道这里是一座山上,像是个土匪窝。可是面前的几个人可不像土匪。掳她过来的人个个身手了得,必然是经过了专业的培训。而屋子里的这几个男人,每个人看上去都不像土匪地痞之流,相反,更像是一群读过书的人。沈茴的目光落在坐在上首的老者上。那老者鬓发花白,有些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