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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纵使已经知晓她的全部计划,簇t玉仍不免难过。她红了眼:“您一定要这样做么?”
“我没事的。”令漪柔声道,不忘吩咐,“还有,待会纤英会端醒酒汤过来,你不要让她进屋,但一定要让她听到屋中的情形。”
啊?这么羞人的事,为什么还要让旁人听到啊?簇玉迷惘极了。
令漪道:“王兄不相信我,我们总要有其他证人。”
这件事,娘子考虑得如此成熟,唯独没有考虑到她自己的贞洁。那可是女子最宝贵最珍视的东西啊!簇玉眼睛酸酸的,有些想哭。
可她不能哭,女郎谋划了这样久,她不能拖娘子的后腿。簇玉合上门,低头沮丧地走了。
簇玉走后,令漪端着瓷碗去到寝间相反方向的内阁里,从柜中取出那包玉屏春,全倒在汤中。
王兄还有意识,她不能赌,保险起见,华缨给她的药还是用上为好。
反正前面已经有人给他下过了药,就算王兄清醒后追责,也有人给她做替死鬼,她又怕什么呢?
心中却苦笑,从小父亲教导她,女子当自尊自爱,明德以修身,贫贱不能移。可今日她要做的事,到底是要令父亲失望了……
她没有太多时间伤春悲秋,又取了杨妃不寐香,将花露洒在袖中拢住。尔后,才端着那碗冰镇金银花露走到寝间里的矮榻边,柔声唤榻上的男子:“王兄。”
“醒酒汤已经煮上了,这是解暑用的金银花露,您先用一点吧。”
嬴澈此时还有一缕稀薄的意识,微微睁目,接过瓷碗,将那碗金银花露饮尽。
令漪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他饮完,心跳亦一点一点地加快。
冰镇过的汤膳稍稍缓和了些身体的热,可一瞬之后,暂且消退的热焰重燃,更似有愈演愈烈之势。他语声低哑:“你出去吧,我过会儿就没事了。”
腹底已似生了两团火,如两条交缠的毒蛇,蚕食着他即将耗尽的理智,他亟需解决。
她方才不在时还好,他脑海中只有些模糊的影子,是一男一女在交缠,或是野外行军时曾见到的公兽与母**配。可只要她一靠近,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女儿幽香,那些没有实质的人影便会幻化成他和她……实在抵挡不住。
可为什么是这种时候呢……
嬴澈痛苦地闭了闭眼。
他是想得到她,但他谋划了这样久,支走宋祈舟,找人有意无意透给江氏他并不看重她的口风,逼她和宋氏决裂……他做这些,是想要她全部的身心,想要她的自愿,想要她自己献身给他,绝不该是在如今这种因药乱情的时候。
这是对她的亵渎,是冒犯。
“可看到王兄难受,阿妹心里也很难过。”令漪佯作红了眼说道。
“王兄,您现在有好一点吗?”
她接过他递来的碗,在他松手的时候,柔嫩无骨的小手,故意轻轻擦过他的掌心。嬴澈的手猛地一僵,一股酥麻传遍半只手臂。她却已接过瓷碗,在矮榻边放下了。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心中莫名的失落。他不舍地看向女郎,视线对上,她竟从那双沉浓如墨的眼里,读到了一丝依恋。
他在乞求她别走。
尽管他在拒绝她,可他内心实质的想法仍是想她留下来,不要走。
这无疑是对她的鼓励,令漪莲步轻移地走过去,在他身畔坐下。身亦靠过来,柔如柳条的手,挽住他左臂。
“王兄。”
原本收拢的衣袖已被她悄然放开,一缕异香悄然漫出。她倾身靠近他,近乎将头贴在他宽阔的肩膀:“您还在生我的气么?”
这一句轻得像春日多情的柳丝,柔柔地缠住他。嬴澈不敢看她,重新闭上眸:“孤何时生你的气?”
“王兄不是觉得我将您的话当耳旁风和背叛您,不肯见我么?”见他没有赶她,她心间稍定,声音带了些娇柔的哭腔,“这些天您都不肯见我,我心里很害怕,害怕王兄从此会讨厌我,不喜欢我,我想同王兄道歉,也攒了一肚子的话想和王兄说,可是,王兄都不肯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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