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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弈抬头望天,“人间诸恶,怎不见天罚?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天。今日这一箭,明日便上诉于王上,天不满王上所为以此警示。”
齐昭愈惊,“假借天的旨意么?”
赢弈闻言笑看他,“如何叫假借,天也未驳斥我啊。”
齐昭一时哑口无言,“这……”
送走齐昭,赢弈回头,见夏妺身着素白薄衫打开了一条门缝正站在后头看着他。屋中并未点灯,素衣如一抹月色莹莹泛白。
“何谓善,何为恶。于小人物,求存苟活,爬得向上,就足够。”
“看得太清,有何好处?羿儿不可对天不敬。”
她话音冷硬,目光阴鸷地望着赢弈,面容在月光之下惨白,说完就合上了门。赢弈神色疏淡,“那神眷顾你了吗?”
次日,宫中流传起昨夜半箭射月神一事,宫道上,园圃旁,都有男女宫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羲瑶还在寝室中睡着未醒。
阳光透窗落到室内,屋中铺满浅金,洋溢着温暖,光柱下细尘旋舞。
鹅黄枕巾上,发丝团团如墨揉在一块儿,羲瑶面朝里侧呼吸均匀睡得尚沉。
巫阴行至窗前停住脚步,侧头隔着窗棂看到锦衾隆出小山包,露出枕上发丝蓬乱的小脑袋。
“少祭司。”阿汝的声音在窗外轻轻响起,未入画中,“瑶姬昨夜睡得迟,不安稳,遂还没起。”
“那便过会儿再叫她吧,奉天殿那儿我去与大祭司交代。”巫阴自屋内收回视线,转身离开窗前。
赢霁一早因昨夜赢祝头疾之事前往了王寝。花圃旁手执扫帚清扫落叶的男侍与端着铜盘的女侍低声议论,传入他耳中。
“昨夜,王上头疾疼痛难忍,王后险些就要为王上身祭,有人在昨夜里见有箭矢射向月神,你说,莫不是月神发怒,惩于王上?”
“真的?怎会有人如此大胆,是要亡商吗?”
“诶,公子霁来了,别说了。”
赢霁侧头听着,闻言提步踏上石阶进了王寝。
寝殿中,赢祝坐在床沿,素衣松散罩身,蹙眉指腹揉着太阳穴,而殿中还站着大祭司与一些臣子。
“王上,恐是天不满于王上,方才有此一事啊。”
赢祝听来恼怒,“孤奉天至诚,天,如何不满于孤?”
“父王。”赢霁行礼向赢祝,“儿臣听闻您昨夜头疾又犯了,甚感忧心,此时如何?”
赢祝分神答他,“已经无事,多亏了神女。”
赢霁又看向殿中几个大臣,疑惑,“难道除了父王头疾一事,还有异事?”
“宫中传言,昨夜有人冒犯月神,才致王上头疼。”赢仲答他,“也有言,天对王上不满,方才以此事提醒王上。”
赢仲的话音刚落下,赢弈松霜绿的一抹身影进了内殿来,“竟有此等事?”
殿中人纷纷看了去。
赢弈向赢祝行礼,“父王,听闻您昨夜头疾,此时可好些了?”
赢祝摆手,表示无碍。
接他之后赢启也来探看赢祝,殿中看去站了不少人。赢祝昨夜遭头痛折腾,眉眼间还未褪去疲惫,此时烦躁又恼怒。
“查!孤倒要看看是谁在搞鬼!必将此人,剥皮抽筋,献祭于神。”顿了顿又道:“将神女替孤请来,此事孤要问问神女。”
巫咸应声,转身吩咐人去请羲瑶。
赢弈的目光微瞥过去。
赢启在他身侧轻喃,“不知神女可能知此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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