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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得半晌,洪氏才转折回来,秦斯便不耐烦地问:“这要紧关头,什么事!?”
洪氏原是随口一诹,出去了却当真瞧见大丫鬟喜儿拿着个信封,远远站在廊下,上前去一问,是外院有信,下头人知道秦斯回府,连忙送了回来。
这时秦斯相问,洪氏便把信递给了秦斯。
秦斯扫过一眼,信封上写着三弟亲启,看笔迹知道是二哥的信,他对秦览的事也不如何着紧,随手便将信放在一边。
既被打断,秦斯也没心思想那事了,远远坐在洪氏对面,拣起了话头:“你方才说的要插几个人在府里……”他说着,忽地一扯嘴角:“你不是已经安插了人么?”
洪氏眼神一闪,喃喃几声,却未说出什么来。
秦斯脸上的讽刺之色愈发浓郁:“二嫂才回来时,你不就已经在二房使过手段了么?那小丫头人呢?”
洪氏甩了甩帕子,满脸不悦:“二嫂是个人精,那小丫头哪还留得下来?”
秋日的天气,凉爽怡人,秦斯仍将一把折扇在面前扇来扇去,笑吟吟的:“既是如此,你还想在府里插人手?”
“你呀,自家没出息,也不想着上进!”洪氏气恼地又瞪一眼秦斯,挂在脸上的假笑,立即塌了下去。
这丈夫随了婆母孟氏的长相,比两位兄长生得都要俊美,当年隔着屏风,只一眼就叫洪氏打心眼里喜欢。
然而如今酒色齐下,丈夫一张俊秀面容发福松垮,洪氏心里,也没多少甜蜜了。
嘲讽够了妻子,秦斯微微正色:“你说要安插人手,这也不是坏主意,你瞧着办吧。依我说,要办得圆滑些才好。这次采买,索性别动什么手脚,做它个漂漂亮亮,然后再提长远的事,大嫂也不好驳回的。”
洪氏冷冷回了一句:“这还用你说。”
正事说毕,夫妇二人对坐无话,洪氏将一方帕子揉搓半日,不情愿地开口:“老爷可要留下用饭?”
秦斯摆摆手:“罢了,我去外书房。二哥给我来信,我得瞧瞧有什么事。”
看一封信罢了,还用得着去外书房?不过,不来缠自己也好,如今对着那张脸,饭都少吃几口。
洪氏心下又是松了口气,又是不快活,随口应一句:“既如此,那就恭送老爷了。”话虽这样说,屁股却是丝毫不挪动。
屋里的地好似烫脚,秦斯拿了信,三步并做两步,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秦斯一出去,洪氏便扬声唤了贴身嬷嬷进来,如此这般商议了一番。
一头是府里要过中秋,一头是二房要阖家迁回,整个秦府,忙得一锅粥也似。
二房这头,杨氏身子日渐沉重,一边忙着给秦览收拾屋子,一边又忙着分派奴仆人口,原先手下少说也四五个心腹丫鬟,如今只得碧玺紫晶两个,再少个金姨娘帮手,当真是力不从心。
这日婆子们在杨氏这里问了主意出去,杨氏罕见地重重叹口气:“累煞人了。”
紫晶将账册一一收了起来,又将杨氏面前凉透的茶水换过,看一眼那未曾动过的脆皮酥卷,道:“这点心凉了就起腻,太太,要不要换一样?”
杨氏实是没胃口的,摇了摇头,轻轻靠在椅背上,低头看了看肚子。
这时孕肚已满七月,胎儿顽皮,在腹中时时拳打脚踢,吵得杨氏坐卧不宁,虽然心中欣喜,身子却是实在受不住了。
紫晶又劝一句:“太太若是不想再叫点心,便拿些奶块冲碗奶茶喝吧。”
秋燥气凉,喝一碗热腾腾的奶茶,确实是相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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