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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岳在仙平马场之中整整逗留了三日,期间接触了战马培育的整个流程,从小马驹的选种到各种训练方法,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除此之外还亲自试驾了几匹已经成型的战马,果然脚力颇好,而且战马还能听懂驭马人的号令。
因为在马匹成长的过程中就一直有退伍老卒在教战马熟悉军中的号令,由此培育而出的战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融入军伍之中,形成战斗力。
一处草坡之上,尘岳身着黑衫负手而立,看着前方偌大草原上奔驰的骏马,眼光中带着些许豪情。
衣尾随着春风吹拂而微微摆动,天气渐渐开始暖和起来,再也不需要厚大的棉衣来御寒,尘岳的身姿显得格外挺拔俊朗。
胡良翰躬身垂首,侍立一旁。贲虎则带着数十名亲兵牵着马站的远远地。
良久之后,尘岳突然轻声说道:“胡大人,这辈子要是只当个正六品养马官,你甘心吗?”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胡良翰的心头一颤,似乎有些猜出了这位北凉侯的意思,这两日他明显觉得这位北凉侯对自己厚爱有加。
胡良翰的脸庞有些微微颤动的说道:“下官能有一口官家饭吃已经是倍感荣幸,有什么不甘心的,侯爷说笑了。”
“呵呵。”尘岳微微一笑,看向躬身而立的这位中年男子,只见因为常年的劳作,四十几岁的年纪两鬓就已经生出白发,开口道:“北凉道将组建北凉马政司,马政寺设正四品布马使一名,总管北凉道两州马政的大小事务,统一向军队供应战马。不知胡大人可有兴趣出任这布马使一职?”
胡良翰身形一颤,眼眶陡然瞪大,自己这正六品的养马官到正四品马政司的布马使,连升四级啊,这北凉侯还真看得起自己。
内心满是惶恐的胡良翰将头埋得低低的说道:“下官不过一卑贱的养马人出身,怎可当如此大任!”
“卑贱吗?要说卑贱,养马人好歹吃一口官家饭吧,而我尘岳不过一个种田娃出身。”尘岳脸色平静,饶有趣味的反问道:“我尘岳一个种田娃当得了这北凉侯,胡大人为何就当不得这布马使呢?”
胡良翰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跪伏在地喝道:“下官失言,望侯爷恕罪!”
虽然跪伏在地,但是胡良翰的心头却涌现出一股暖意,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身份低下,只能埋头做人,低头做事,没想到北凉侯却对自己的出身毫不介意,还将自己放在如此重要的高位之上。
养马夫?说得好听是养马夫,说得不好听在很多达官显贵眼里只不过是养马奴罢了。
尘岳低头瞧着跪伏在地的胡良翰,轻声道:“我让你做布马使,和你是什么身份没有半点关系。我只不过是人尽其用,我希望你手里培育出来的北凉大马在战场上能让我北凉军少死几个人。你干的好我会赏你,你要是干不好,那我也绝不会客气!”
尘岳的音调随着语气的加重逐渐拔高,到最后一句时,眼中一贯的平和已经变成了一股寒光。
胡良翰的心中突然觉得坦荡多了,跪在地上直起了身子,毫不畏惧的迎向了尘岳的目光。
双手在身前这么互拍了一下,行了个极为郑重的礼,大喝道:“北凉道马政寺布马使胡良翰领命,愿为北凉道,为北凉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后战马若出问题,请侯爷取我项上人头!翰,绝无半句怨言!”
一语言罢,胡良翰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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