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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ldo;嗯。&rdo;顾晓池低声说：&ldo;喜欢你。&rdo;葛苇的手被顾晓池拉着，塞到她棉服右边的口袋里。她整个人背对银幕，右手还伸在顾晓池衬衫里、缠在顾晓池腰上。像是在给顾晓池一个拥抱。顾晓池轻轻，把下巴放在葛苇头顶。&ldo;所以谈恋爱的话……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rdo;葛苇心里乱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都被放大，一楼观众咳嗽的声音，擤鼻涕的声音，舔冰棍的声音，跺脚的声音。还有银幕上的人在说：&ldo;小萱是不是喜欢你？我想见一见她，看看她长什么样子。&rdo;葛苇心里一动。那是乔羽的声音。刚才她一门心思跟顾晓池那啥，色令智昏的，根本没注意银幕上在放些什么。这会儿听进去了，一听，就知道是乔羽的声音。咔哒。咔哒。是乔羽在玩一把弹簧水果刀，刀刃弹出来，又塞回去，弹出来，又塞回去。顾晓池没把这部电音看完。可葛苇当然看过。电影的最后，乔羽扮演的女二，把那个叫小萱的女一杀了，用的就是此刻，她手里把玩的这把水果刀。这一天，她还用这把刀，给卧底警cha削苹果来着。毁灭的欲望就是这样，一旦冒出来，要么伤人，要么自伤。葛苇颤抖着声音开口：&ldo;你有……多喜欢我？&rdo;喜欢这东西，爱这东西，让葛苇害怕，所以这么多年躲着走。她了解爱的威力，像龙卷风，摧枯拉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最后的结局，据她所见，就是要么伤人，要么自伤。&ldo;很喜欢。&rdo;顾晓池蹭蹭葛苇的头顶：&ldo;特别特别喜欢。&rdo;顾晓池下巴挺尖的，但没用力气，蹭在葛苇的头顶不疼，只是痒。银幕上的乔羽，开始削苹果了。一刀一刀，削掉苹果皮，一刀一刀，把苹果切成小块。一刀一刀，割在葛苇的心上。&ldo;cao。&rdo;葛苇又骂了一句：&ldo;不是早跟你说了么，别喜欢我，我这人没有心。&rdo;葛苇想躲，顾晓池却拉着她的手不放。葛苇只好把那张巧克力纸捏在手心里。心里乱，手上一用力，手心里的糖纸被揉皱，发出&ldo;吱吱呀呀&rdo;的声音，略微盖过银幕上乔羽的声音。&ldo;没关系。&rdo;顾晓池说：&ldo;我知道你的心在乔羽那里。&rdo;&ldo;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rdo;葛苇问：&ldo;那你要怎么样？&rdo;顾晓池说：&ldo;我就在你身边，一直等着你。&rdo;葛苇又问：&ldo;那你要是永远等不到呢？&rdo;她一直躲着爱走，躲了这么多年，没爱过什么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具不具备爱的能力。顾晓池笑了一下：&ldo;那就一直等下去。&rdo;葛苇说：&ldo;等死你。&rdo;没想到顾晓池点点头，下巴在葛苇头顶蹭啊蹭的：&ldo;嗯，就是等到死啊。很多很多年以后，到坟墓里去，继续等。&rdo;葛苇问：&ldo;还是等不到呢？&rdo;&ldo;等不到啊……&rdo;顾晓池想了想：&ldo;那你给我献一朵小菊花吧，安慰安慰我。&rdo;葛苇笑了一声，不过她觉得，顾晓池应该不知道自己讲了一个huang段子。&ldo;就这？&rdo;葛苇问。&ldo;嗯。&rdo;顾晓池又点点头，葛苇头顶的头发都被顾晓池蹭乱了。葛苇轻轻挣扎，扭头向一边，看到刚才自己放到地上的冰棍，放了这么久，化了。像一颗融化的心，在地上染出湿哒哒的一摊。葛苇说：&ldo;你先放开我。&rdo;顾晓池放手，没任何勉强。葛苇坐回原处。银幕上的乔羽在笑，盯着卧底警察吃剩的苹果核，拿起来放进自己嘴里，不顾里面氢化物的毒性，咀嚼着吞下。连苹果籽都不放过。葛苇看看身边的顾晓池，她也盯着银幕上的乔羽。葛苇说：&ldo;我考虑一下。&rdo;顾晓池说：&ldo;好。&rdo;葛苇问：&ldo;你不问我要考虑多久么？&rdo;顾晓池看电影看得专注，没转头看葛苇，嘴里说：&ldo;多久都行。&rdo;我会一直等下去。从电影院走出来，回程还是葛苇开车。顾晓池坐在副驾，手撑在车窗上，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ldo;想什么呢？&rdo;葛苇问她。顾晓池望着窗外的地面：&ldo;原来凌晨没下雨。&rdo;&ldo;下不下雨的，到底哪里重要了？&rdo;葛苇觉得奇怪。&ldo;不啊。&rdo;顾晓池笑了：&ldo;一点都不重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