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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潋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可他牵动嘴角,却又发觉自己并不是真的想笑。※※※※※※※※※※※※※※※※※※※※江也:冯楮你疼吗?谢潋:我呢?江也:那你疼吗?谢潋:疼。江也:哦。蛊惑出租车载着冯楮跑远了,灰白色的尾气飘上空中,然后尽数散去。江也站在路口,仰起脖子朝大路的尽头看去,直到连最后一点影子都瞧不见了,才缓慢地抬脚往家走。已经过了五点,小路上墙边脚的小贩们都陆陆续续支起了摊子,有的忙着擦洗简易推车上的油污,有的已经在锅里热上了油,这时正伸出手,悬在热源的上方试探温度。江也从烟火气儿旁路过,一个弯腰支桌子的男人正好回身看到他,咧着嘴巴喊他:“同学,老长时间没瞅见你了,啥前儿再来买串儿啊!”边上卖手抓饼的一家子也认得江也,女主人抱着孩子坐在小马扎上,笑着招呼他,连棉布裹着的小娃娃也“咿咿啊啊”地叫着,伸出小手胡乱挥动着,像是在和大哥哥打招呼。江也“叔叔好””阿姨好”的一溜儿喊过去,接着又饶到手抓饼摊子后,小心翼翼地摩挲了两下小孩子柔软的小脸,“小朋友,你也好呀。”孩子的妈妈笑着看他,随后从外套里挖出两颗糖,“昨天吃喜酒拿的糖,”她把紫色的小东西塞给江也,“孩子小莫法吃,你拿着。”江也忙道:“哎好,谢谢阿姨!”方才江也带着冯楮离去,谢潋就在楼下站着,现在人回来了,他还在楼下站着,只是挑了扇干净的车库门倚靠。江也虽然这么半天已经想通,这场架肯定事出有因,但一方是好友,一方是有嫌隙的邻居,情感告诉他已经无须深究了,只谢潋最后那一下就足以盖棺定罪。扫了眼靠在一边的谢潋,江也又匆匆移开目光,脚底抹油一般从他身边经过。“不是我。”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踏上台阶的脚步忽而顿住,江也回头看去。谢潋抬起头,两处视线在空中交于一处,“我说,刚才不是我先动的手。”他说话的语气淡淡的,神色也淡淡的,叫人看不出情绪来。江也不知道这算解释还算什么,总之不是道歉。冯楮不是会无缘无故结仇的人,源头大概率还是出自谢潋。江也不知道事情起因为何,不知道那些零散细节,那些说不清理还乱的东西他一概不知。他只知道自己看到的东西,只知道谢潋那一下,踢得极狠。“你别说了,”江也声音发涩,“我不想……”“不是,江也,”谢潋急促地打断他,语气咄咄逼人,“为什么我在你眼中就不是受害人呢?为什么一定认定了全都是我的错?就因为你俩更熟吗?”江也说:“我有眼睛会看。”“妈的!”谢潋狠狠地用胳膊肘反向捣上了车库的铁门,巨大的噪音响起,惊扰了不远处躲在楼道里打盹儿的野狗,一时间声响混杂,乱作一团。江也被他吓到了,惊愕地向后退了一步。“江也,”谢潋阴郁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是那个冯楮先动的手,是他妈的冯——”“我说了我会自己看!”小火苗逐渐演变成冲天的火光,漩涡中心的人无一可逃。燃烧耗尽氧气,江也逐渐觉得喘息困难,又像是害怕被灼伤,选择先一步逃离。而谢潋站在原地,任由烈火烧至脚边,只是火势在他这里又被名为“嫉妒”的东西添了柴,倒了油,噬骨的火很快烧遍他的全身,将他残存的理智燃成了灰烬。“你护着他,偏袒他,他什么都是对的。你是冯楮的什么人,到底是朋友……”谢潋发出两声异样的笑,望着江也的背影,扬声道:“还是姘头?”江也停住了脚,转过身,看谢潋就像在看一个怪物。这番话佁然惹恼了江也,他三步两步冲出单元门,跑到谢潋的眼前,抬头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难以置信地说道:“谢潋你疯了吗?”谢潋歪了歪头,笑道:“生气了?”江也t恤的领口有点大,并未能将脖颈向下连接的肌肤遮掩完全,从谢潋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形状明显的锁骨。“我不想和你吵,你为什么……”再向上看,是线条柔和的下颚线。不同与硬朗的年轻人,江也的脸部虽有轮廓,但仍保留着孩童般的痕迹,脸部肌肉柔软,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和冯楮?我们分明……”视线再挪挪,就能看到正在一张一合的嘴唇。颜色是很浅浅的粉,不是艳色,但足够好看,开口间可以看到里头露出的洁白牙齿,左上的牙床上还藏着一边小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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