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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晴看着楚羡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的样子,微微一思索,问道:“那范进中什么反应?”“他力排众议,还是很热心地招待光头强。”楚羡的语气有些复杂,像是在回味其中的弯弯绕绕。“那就是了。”杨子晴放低了声音,一边给牛奶擦干水,“他们在做戏呢。光头强也不是一开始就完全没有物资,撑到现在还算能应付。但当他的物资耗尽后,只能把目光转向其他人。我们五个人中四个是异能者,他不会选择和我们硬拼,只能挑比较软的捏,而范进中就是最合适的目标。既然迟早都要被光头强盯上,不如主动示好。范进中之所以这么做,是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但这个示好是讨好,还是力排众议之后的雪中送炭,这差别可是很大的。”楚羡怔了一下,反倒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我们就更不用管了吧?”“当然不管,我们有什么立场去插手别人的事?”杨子晴瞥了裴昊海一眼,接着说道,“但我们能顺利来到镇幼儿园,还是多亏了光头强的提醒,该谢的还是要谢的。”她手里突然多出了两罐八宝粥,递给楚羡,“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给光头强吧。”不能做烂好人,但也不能一开始就冷酷无情。她相信,以楚羡的天性,只要不被过度“矫正”,他还是能保持那种原有的创造力。果然,楚羡屁颠颠乐呵呵地去了。他原本就想帮人,但又怕同伴说他浪费物资,迟迟不敢行动。现在有了杨子晴的支持,既帮到了光头强,又有正当的理由不去插手光头强和范进中的纠葛,还能显得自己知恩图报而不是软弱好欺负,真是再好不过了。楚羡一出门,裴昊海就叹了一口气:“杨小姐,我这老同学平时还算精明,但一碰上可怜人就会想起自己当初的遭遇,特别容易心软。这性子不可放纵啊。”杨子晴摇了摇头:“烂好心确实是要不得,但我看楚羡还是挺有分寸的。你不觉得保持这样的一点柔软也挺好吗?”裴昊海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吃了晚饭,大家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计划,便早早地准备休息。从今晚开始,每天都要轮流安排人值夜。今晚杨子晴主动提出值夜,这是她自己的主意,因为她知道今天晚上大多数动植物和丧尸都会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天的集体强化,会格外安分。如果晚上没有大动作,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她不用时时盯着,正好借这个机会进农场看看,不然根本找不到别的时间。她搬了一把椅子,抱着牛奶坐在教室门口,面对着黑漆漆的大院。那边幼儿们玩耍的滑滑梯和其他设备只剩模糊的轮廓,风吹过时发出可怖的声响。范进中那边值夜的是一个干瘦的小伙子,杨子晴不认识他。他套着两件套头长袖t恤,最外面是一件连帽马甲,冻得瑟瑟发抖,咧嘴朝她笑了笑。杨子晴从空间里拿出一件男式棉衣外套,递给他:“穿着吧,冻坏了下半夜可难熬。我想去周边检查一下,旁边这教室麻烦你看一下,可以吗?”小伙子感激得直点头:“行!行!你去吧,有事我第一时间大叫。”“多谢。”杨子晴隐入黑暗,四下查看了一番,便进入了她的农场。同一个夜晚,千里之外的基地,城墙高耸,大门紧闭。但在城墙下,却一个挨一个地搭着帐篷、布棚,或者干脆就是抱着包裹露宿的幸存者们。寒风凛冽,比平时更大更冷。幸存者们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裹在身上,一脸风霜愁苦。那些睡着了的人,即使在梦中也不停地吸着鼻涕,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没睡着的,则望着布满星辰的夜空发呆骂娘,或者眺望着黑暗浑浊的远方,祈祷这个夜晚能平安度过,然后希望明天能进入城内,租个房子,或者找到一个小角落也行,自己搭个小棚子,总比在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好得多。忽然,远处走来了两个人影。左前方的那个人身穿长款风衣,风吹得衣角猎猎作响,即使在这漆黑的夜色中,他的身形依然笔直如剑,刚强而内敛,沉着坚定,透着铁一般的意志。他那雪亮的眼神扫过右侧的幸存者,一个个地打量,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似乎不愿意忽略任何一个人。有人困惑地发问:“这两人干嘛的?”旁边的人回答道:“你一定是今天刚来的吧?唉,我来了三天了,天天晚上都能看见他们。听前面的人说,他们是在找人,一个在路上走散的人。”“那他们还真有心啊,天天听人说谁谁谁走散了,也没见哪个大半夜顶着刀子风出来找人。”那人嘀咕着。旁边另一个人冷笑了一声,插嘴道:“这叫有心?哥们儿,你太天真了吧?我告诉你,他们找人找了快两个月了。而且这不止这样,听说每天进城的人的名单和相貌,都得给那人过目,每天出去做任务回来的人也会被盘查,看看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短发姑娘。弄得现在基地里很多女孩子都爱剪短发,生怕错过机会。还有啊,大半夜出来找人,一般人可真做不到。你不知道基地一到晚上就有宵禁吗?没有特殊情况随意走动,轻则罚款,重则驱逐出基地,想出基地更是不可能了。”,!“听你这么说,这两人还挺有来头?”发问的人来了精神,见那两人还离得比较远,小声地问,“那他们到底找什么人?”“后面那个有没有来头我不知道,反正前面那个绝对有来头。”那人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有时候他会带着人来,更多时候是一个人过来溜达。基地大门前那些拽得二五八万的龟孙子守门勇士,看见这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喊他是队长,但那个恭敬劲儿,见到军长也就这样了。”“找的是谁倒一直没公布,只知道是个短发女,二十岁上下,江城人。不过这么久都没个消息,恐怕早就死得尸骨都烂透了,这会儿估计都投胎转世了。”“谁说不是呢!”几人正说笑着,忽然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他们转头看去,只见一双狭长漆黑的眼眸幽幽地盯着他们,在夜里像两盏幽光,毫无半点人类的情绪。几人顿时吓得腿肚子发软,赶紧低下头缩着脖子,装作透明人。今晚跟在顾时叙身边的是齐明,因为有些事情要汇报。偏偏事情一拖再拖,拖到了这么晚,他只好跟着顾时叙一起出基地,顺便进行这每日的“散步”。齐明皱了皱眉,低声提醒道:“胡副司令已经抱怨过好几次了,基地上面对你每天夜里出来也很不满,你该收敛点。像上次那样闹出事,他们又有话说了。”听说他们找的是那么一个人,基地里很多女性纷纷剪短发、装嫩,挨个找上门,结果迎来的都是冷酷的驱赶。有一个被赶走后愤愤不平,当街骂了些不文明的话,后来被他们的对头招去玩乐。那对头放话说:“找乐子就找乐子,什么癖好都能理解。还装什么清高,暗地里不知道挑了多少漂亮姑娘,我看早就享受去了。”这种话,顾时叙原本是懒得理会的,毕竟嘴长在人家身上。基地里对他们看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谁私底下又能有好话?但偏偏那人不光说不够,还把话挑明了,当面与顾时叙称兄道弟地调侃。顾时叙当场没发作,事后却找了机会狠狠回敬了一番。自那之后,事态就有些升级,他们在苏城基地的处境也愈发如履薄冰。顾时叙闻言停下脚步,目光微微收敛,沉默片刻后,继续前行。自从来到基地,他每天都要确认基地里来了哪些人,长什么样子。而自从基地外滞留幸存者开始,他便每天都要出来看看,找一找。虽然他知道以杨子晴的能力,不可能连基地大门都进不来,也不可能在听说他的举动后,还傻傻地在外面等手续,而不是想办法联系他。但不出来看看,他心里就不安。一开始是因为放心不下,还抱有希望。渐渐的,这件事就成了习惯。看着这些灾民般的幸存者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会不由得想象杨子晴一个人是怎么过的。看到他们风餐露宿,日晒雨淋,有的人被烈日晒到血液凝固、脱水而死,有的人被寒夜冻得指头都断落、僵硬而亡,他心里就一阵阵发寒。这世界这样残酷,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都不敢说自己能在外面生存,更别说那么一个纤细苍白的女孩子。当然,这只是前一个月他会想的事情。到后来,到现在,他逐渐接受了她已经不在的事实。就算她没死,这么久都没来,恐怕也去了别的地方。而在这个世道,分别,无论生离还是死别,都可能意味着永远不再相见。他见惯了生死,纵使是挚爱的亲人、尊敬的师长、亲密的战友,都曾一个个倒在他面前。可仿佛独独对这次,对杨子晴的离去,他无法释怀。每当闭上眼看到那条断头的大蛇,那一个个模糊的肉团,他的胃就疼得难以忍受。哪怕后来辉子说过,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杨子晴不该被蛇吞入腹,这种症状也没改善多少。他想了很久,考虑了很久,觉得大概是因为对亲人和战友,彼此之间早已有了思想觉悟。而杨子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对他有恩的女孩子,她的生命不该那样结束。这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究她的秘密,如果不是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如果对那些想对她不利的人更加重视,如果自己手上的力量再多一些,如果那天能早一刻赶回去……顾时叙暗叹了一声,捏了捏眉心。该是时候面对现实了。:()重生复仇之我在末世有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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