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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未醒来时鼻子有点塞,可能是昨晚睡在沙发上有些着凉。
他从床上坐起来,喉咙里的痒意引得他不自主地咳嗽起来,连诀很快端了杯水过来。
“眼睛怎么红了?”
连诀起床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他换好了衣服,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沈庭未顾着咳嗽,没回答他的问题,接过连诀递来的玻璃杯,捧在手里抿了口温水,润了润嗓子,才抬眸看着他:“要去公司了吗?”
“出差。”连诀漫不经心地答了话,还站在床边看着他有些肿的眼睛,“做梦了?”
沈庭未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头喝水,含混地应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抬起头,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诧异道:“你要出差啊,现在就走吗?”
“十点的航班,去江城。”连诀和他简单解释了昨天晚归的事情,饭局上的谈话进行得非常顺利,今天要飞过去签个合同,顺便敲定具体细节,又交代沈庭未以后太晚就不要等他了。
沈庭未很乖地答以后不会了,边听他说话的期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他计算了一下早高峰从这里到机场需要消耗的时间,有点着急地掀开被子准备起来:“你怎么昨天没和我说啊?行李收拾好了吗?早餐也还没准备……”
“看你很困,没来得及说。”
连诀按住他的手,好像赶时间的不是自己,让他不用着急,说林琛已经送了早餐过来,不用准备了。他在床边坐下,拿起昨晚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腕表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戴上:“做了什么梦,怎么还哭了?”
沈庭未咬了咬嘴唇,随口说记不清了,他看着连诀单手戴表的别扭动作,伸手过去帮忙,连诀就抬着手腕由他代劳。
“要去多久啊?”沈庭未低着头,或许是鼻塞引起的声音低闷,“康童月考结束要开家长会的,你不参加了吗?他昨天回来的时候看起来蛮开心的,应该考得不错。”
连诀低头看着沈庭未有些长的刘海,其实他原定的计划是一周,但回程的机票还没订,由于沈庭未看起来好像很舍不得他,加上沈庭未的头发实在长了,他擅自改变了计划,认为那些工作压缩到三到四天是可以完成的。
于是连诀说:“三四天吧,家长会应该是来不及,但我会尽量早点回来。”
沈庭未帮他扣好手表,抬起眼睛说好,又说:“那你回来记得夸夸他。小孩子不能总是打击的,也要适当地表扬一下。”
连诀说知道了,抬手把沈庭未的刘海往旁边捋了捋,露出他细长的眼睛:“头发长了。”
沈庭未“嗯”了一下,也扒拉了一下头发,但没提出让连诀请人帮他剪头发的需求,只说:“再过几个月就能剪了。”
连诀用有些平淡的口吻询问他的意见:“等我回来给你剪?”
沈庭未总算笑了,没对他还会剪头发这件事提出质疑,语气很开心的样子,说:“好啊。”
连诀的手机响了,他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来电人,又很快地看了下沉庭未。
沈庭未留意到了他的目光,让他去忙,他才拿起手机站起来,看沈庭未也要起床了,好像要给他找点事做,说:“帮我收拾几件衣服吧。”
沈庭未应了声好,连诀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了。
卧室的门关上后,连诀脸上那些在沈庭未面前表现出的温和消失殆尽,他接起电话,沉声问:“怎么样了。”
“连先生,早上好。”对方的声音闷声闷气,连寒暄都听起来不富含任何个人感情,像个有血有肉却冷血的机器,按照撰写好的程序进行一场稀疏平常的通话,“陈旭的行动仍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前往港岛的邮轮会在海上行进六天,他对这场活动十分投入,最近几天都不可能再有别的动作,一切进展得很顺利。”
他将自己的话说完,直接了当地继续自己的目的,并不等待连诀回复:“连先生,想必您找到我们的时候就清楚,我们只是拿钱做事,并不明白商人的生意之道,希望您不要怪我唐突。剩下的钱请您尽快交付,我这边收到后,会有人将监控录像发送到您的私人邮箱。”
“稍后打进你的账户。”连诀说。
对方显然对他的爽快感到满意,说完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几乎是在汇款完成的同一时间,他的邮箱就收到了一条没有署名的电子邮件,里面躺着两段视频。
连诀没看,将手机收了起来。
不论是否在生意场上,连诀从来都不是一个只会坐以待毙的人,他向来擅长先发制人,习惯掌控所有,看着事情按照自己的预设发展,以此保证在与人的交锋中稳捏胜算。
陈旭尽管还没有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什么恶劣影响,但连诀不打算在沈庭未身上冒任何风险,他让人监视陈旭,不过是以其人之道原数返回的方式,将隐藏的威胁从沈庭未身边隔绝开。
当然他对陈旭还是留有一定余地,手里的东西并不能够完全将他置于死地,只是也不会让他过得太好罢了。
沈庭未帮连诀收拾好行李,跟着连诀下楼的时候,康童已经吃完了早点,抱著书包准备上学去了。
沈庭未把他送到门口,司机问连诀一会儿还是否需要回来接沈先生产检。
连诀原本打算推几天,待到他回来再亲自陪同沈庭未过去,但看到沈庭未站在门口,被凉风吹得咳嗽,还是决定让他今天先去医院看看。
陈旭的所有动向都在他的监视中,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的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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