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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压得很低,嘶哑如同火燎的蛇。名不虚传……对于朔月来说,这几个字已然丝毫不陌生,然而在这种环境下听到,依旧让他产生了愣怔。陡然间,巷口的方向传来一声清越声线:“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转瞬之间,剧烈打颤的左手被一把握住,旋即刀锋逆转。“七日后再来此地,我告诉你真相。”遏制自己的力道一松,蒙面之人后掠几步,不知钻入了哪一条小径。……画像!朔月猛然一惊,顾不得手掌见骨的伤口还在淅淅沥沥淌血,匆匆张望逡巡起来。然而片刻之间,那人已然携着画像没了踪迹。但他能感觉得到,那人并未远去。深夜时分,这崎岖偏僻的暗巷是再好不过的藏身之地。朔月知道自己无力去追,更确信,那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此刻还在暗中窥伺……他的伤口。他太熟悉那种目光了,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夜,谢从清注视着他的目光一模一样。过去十数年,他早已习惯了那种目光,也不觉谢从清行为古怪,可此时此刻,却忽然有些如芒在背之感。浓云褪去,星月皎皎,朔月忽有些茫然。他低头看了看握着的刀,手一松,刀刃哐啷掉到地上,溅起一小片血花。……好痛。疼痛来的后知后觉,仿佛那利刃还嵌在骨肉之中。朔月慢慢蹲下身去,攥住受伤的手掌,尽量不弄脏衣衫——一身血迹可没办法和谢昀交代。掌心的血已然差不多止住了,他垂下脸,将袖子往下拉了几分,将那骇人的伤口牢牢遮掩后,方才向外走去。身后的目光紧紧跟随,虽隐匿在看不见的黑夜里,却像是黏在他脊背上、踩着他的影子前行一样。朔月只顾低头走路,脚步越来越快,险些撞上面前的人。——一道关切的声线从前方传来:“公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可要帮忙吗?”是那方才出言问讯的人。即使月色黯淡,也能看出那人生得芝兰玉树,只是年纪轻轻,气色却略见病态。他微微俯身,形容关切:“可需要帮忙?”他……他一直站在这里吗?那方才的景象,他看见了几分?攥在掌心的伤口似是烫了一下,朔月确认那正急速复原的伤口好端端地藏在掌心、藏在袖中,方才强装镇定,迟疑问道:“我们……认识吗?”在那人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后紧紧跟随的目光不知何时消失了。朔月愣了愣:“无事……”那人身后的小厮已然快步跑进暗巷,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墨蓝的丝绸锦袋,拿雪白布帛擦净了上面的灰土,恭恭敬敬地递给青年,方才退下。朔月一眼便认出这是严文卿的钱袋子——方才与那人争斗,不慎掉落在地。那人掂了掂钱袋子,朝朔月微微颔首:“这可是公子的东西?”朔月拘谨地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锦袋——所幸这片刻功夫,掌心伤口已然愈合,看着便与常人一样:“多谢。”“我看公子身有血迹,可是有贼子抢夺钱财?”虽然素昧平生,那青年却对他颇为关切,“公子可需要帮忙?”“不、不必。”朔月顿了顿,悄悄背过衣袖去,“我并未受伤,这是那贼人的血……多谢您。”拙劣的谎言。那人却并不拆穿,只是眉眼弯弯地笑道:“那要如何感谢呢?”
朔月想了想,瞥见不远处卖糖果子的摊贩,道:“我请您吃点东西吧。”谢从澜一愣,继而展颜笑道:“那便让公子破费了。”倒也不破费,花出去的都是严文卿的银子。只是严文卿是谢昀派来的,花了多少银子,最后这帐还要算到谢昀身上去。朔月向最贵的糖果子的伸出的手顿了顿,心中计较了片刻,最终还是觉得不能亏待帮了自己的人,依旧将那串最贵的糖果子递给青年。青年将他的犹豫看在眼里,却还是笑着接过糖果子,继而与朔月攀谈起来。二人,不多时移到一个小摊前。摊贩上尽是一盆盆花草,形态各异,全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植物。“这是龙骨。”见朔月盯着摊子上的一株长满尖刺的长条绿植发呆,青年出动开口讲解道,“此物产自异国,喜好烈日强光,在咱们这里可不好养活。”说着,他递给摊贩银子:“这盆龙骨我要了,多的不用找了。”摊贩喜笑颜开地吹捧了几句公子博学多才,青年却把那盆龙骨递给了朔月,笑意如春风和煦:“你既请我吃了糖果子,这盆龙骨便当作回礼了,如何?”谢昀讲,来而不往非君子。朔月稍一思索,便接过了龙骨,青年笑意更盛。不料下一刻,却有一枚碎银子递到了他面前。少年伸着手,目光诚挚,只有坦坦荡荡,毫无他意:“这是买你的。”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朔月!”是严文卿回来了。严文卿疾步上前,看见完好无损的朔月,心中大松一口气——夭寿啊,还以为把这小朋友弄丢了,回头送上几个逃犯脑袋都不够谢昀发落的。他身后散去几名侍卫,押解着一蓬头散发看不清容貌之人,想来是方才严文卿发现的逃犯。那几名侍卫押解着逃犯离开,严文卿上前行了一礼:“不成想在这里碰见安王殿下,实在失礼。这少年是下官的朋友,素日不谙世事,若是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见谅。”喔,朔月这才想起,还未问过此人姓名。安王殿下——先帝排行陛下有来找我吗了解完一盆龙骨引发的争端,严文卿哑然失笑,不过作为谢昀的同盟,他实在很难与安王殿下共情。“尽量少与这人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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