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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有厉元朗和王主任两人,谈话气氛轻松,畅所欲言,直来直去。
王主任没有卖关子,接着往下说:“这种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寒启同志的子女达成一致意见,不愿意首长参与寒启同志的丧礼。”
“很有可能。”厉元朗细品良久,赞成王主任的分析。
但是他仍旧不明白,张至宝是自寻死路,张家把怨气撒在岳父身上,与他何干?
不过,如此尖锐的话题,厉元朗断断不能和王主任谈及交流。
从王主任那里出来,厉元朗心事重重,眉头紧锁。
白晴迎上前来,心情低沉地说:“爸爸叫你过去一趟。”
“爸爸情绪怎样?”厉元朗关心问道。
“你看我的神态就猜到了。”
厉元朗长叹一口气,迈步走向走廊尽头陆临松的书房。
尽管窗外景色优美,厉元朗无心观赏,预感到岳父召见不是个好兆头。
果不其然,敲门进来,陆临松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毯子,双目炯炯盯视着他,一言未发。
“爸爸……”厉元朗紧走几步,站立在陆临松面前。
“天河同志给我打电话,询问我的意见。”陆临松示意厉元朗坐下,直接道出,“寒启同志的家属非常有大局观,主动提出寒启同志的丧事一切从简,骨灰撒进寒启同志的家乡和大海。这让劲峰同志挑不出一点毛病,唯一条件不让我参加,劲峰同志很是为难,让天河同志探听我的口风。”
“元朗,你现在是副省部级官员,不可避免的要和京城方面有所交集。有些事情你要知道,要了解。”
“其实这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的确,在劲峰同志上来之前,我说了一些支持他的话,表明了态度。到目前为止,劲峰同志是感谢我的。”
“可一旦上到他那个位置,就不能儿女情长,优柔寡断。毕竟所作一切,涉及我们的国家和人民。一丁点的错误,带来后果是巨大的,灾难性的。”
“所以,上位者要有决断,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讲情面,该舍弃的舍弃,该扔掉的扔掉。心肠太硬不行,太软也不行。”
“在你们看来,有些时候劲峰同志对我过分,甚至不尊重。可他是从大局出发,现实要求他必须这样做。”
“元朗,你没在那个位置上坐过,外人看来,那个位置高高在上,是集所有权力为一身,其实并非这样。”
“自从那个特殊年代之后,我们痛定思痛,修改了许多章程规定,为此制定出一整套的预防措施。”
“集体讨论、集体决定,就是避免一人大权独握,再次出现以前那种弊端。”
“因而,无论什么时候,包括你所在的若州,向来要有不同派系存在。这样做,能起到一定的制约作用。相互监督,相互牵制,永远不会出现同一派系执政的现象。”
“我说这么多,你应该理解,寒启同志和我之间的问题缘由了。当初,在选择劲峰同志还是薛永相的问题上,我站在劲峰同志这一边,寒启同志完完全全支持薛永相。”
“当然了,劲峰同志最终脱颖而出,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也有其他老同志的鼎力支持和帮助。”
“很明显,寒启同志这一步棋走歪了、走错了。偏巧,他的儿子张至宝为所欲为,触碰到底线,自然而然要受到严肃处理,走上死路是他自找的。”
“张至宝死后,寒启同志抑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要不是有药物跟着,他肯定活不到现在。”
“他死了,至于留下的那份遗嘱,他是不得已做出的决定。他一定自知劲峰同志对他有意见,为了子孙后代,做出不搞仪式,不留骨灰,丧事从俭,就是做给劲峰同志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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