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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尘走到湖边,见水清澈,正要自袖中乾坤袋里取出水袋,鼻息间忽然闻到淡淡血气。
他放下取水之想,顺着血气沿着湖边走,走到一处,往地上一看,见几滴血在他脚前。
旁侧有一块生在水中的岩石,此时背着他那一面隐隐有轻微响动。
……这水中有什么,他竟然一时不查。
宴尘本不欲多管闲事,但他想起诸多因素,面色如常的又往前走了几步。
如此这般,便见一抹银辉入眼。
天上月盘飞光,玲珑坠影,清色含烟朱轮渺渺,一袭月华悠悠铺就。
但见那石上有一人靠着,身着一袭浅色纱衣,不过那纱衣早已湿透,无法作为遮掩之物,上半身清晰可见。
他几缕黑色长贴在胸口,双耳生鳍,腹下有鳞片泛着银光。
那是一袭硕大的鲛尾,此时这鲛尾轻轻摆动,荡起水中珠色。
绡雪徐凝,琅玕生碧。
鲛人。
不过他胸口有伤,在出血。
原来那地上的血,是他的。
宴尘不过在此地站了几息,淡淡看了一眼就要转身离开。
那石上靠着的银鲛抬起眼眸,几分慵懒,见宴尘要走,出一个单音:“嗯?”
此人竟然不受他所惑。
刚刚那一点血气,便是他故意放出去引他过来。
这处既有鲛人,且他心口还有伤,此地恐生变故,还是回去寻到喻清渊,离去为妙。
宴尘提气正要御步,就感到身后一道气流急涌而来,比他此身结婴境高出很多。
他往旁侧一躲,挥出一道掌风。
银鲛见他不是心甘情愿受缚之人,且身法绝伦,一时不想放水与他再多做周旋,直接现出威压迫来,一道灵力将宴尘拉入了水中。
这威压直让人脊背生寒,足有地仙之境。
宴尘脚踩水面,右手虚虚一抓,霄红剑具现,他转身挥出一剑。
霎时周侧湖水震动,激起数道十数米高的水流,银鲛所靠的那块岩石被剑气削断一半。
银鲛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仙修这般刚烈。
宴尘横持长剑,正要趁此闪退。
却抵不住那银鲛修为压制,他再次被此人灵力一拉,全身坠入水中。
从头到脚,全部湿透。
宴尘提气欲飞出湖心,银鲛潜入水中游来,将他往上带出湖面,用一只手横在他脖颈上,抵在那被削掉半块的岩石之上。
两人目光相对,宴尘凝眉凉声,言语间似飞出刀刃:“尊驾何意?”
银鲛这般近距离看他,见宴尘一身风姿如皎,眼中清绝寒霜透着一股仙气,胜过他平生所见仙修。
且他衣衫尽湿,勾出修长身形。
银鲛眸光一沉,往前凑近半分。
“你叫何名?”
“与你何干!”
“你今日跟了本尊,助我疗伤,本尊许你名分。”他说自己受伤,毫不避讳。
那心口伤处若是他自行调息,也可好转,这人来到此处,他一时兴起将他惑来,却神色清明,又是这般风采,竟让他一直沉寂的心忽然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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