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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说完,姜颂就挥出去一拳头,两个人滚进了满地的鲜花里。
四周都是宾客的惊叫声。
那时候姜颂虽然算不上强壮,但至少是个相对健康的成年男人。
他挨了几下,但也把吴青山揍了个鼻青脸肿。
从那天起,姜颂的名声就变了。
他就是没了靠山的纨绔,连在自己父亲葬礼上都敢闹大荒唐,后头那些翻脸不认人也就没什么稀奇。
“姜颂。”旁边的邢策看他愣神,轻轻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嗯?”姜颂偏头看他,“什么?”
“没,没事儿吧?”邢策眉头微微皱着,“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他声音压低了一点,“要是不,不舒服,咱们上了香就先走。”
姜颂低低地“嗯”了一声,两个人并肩排在上香的队伍里。
每个人都要发挥几句,队伍动得慢。
邢策看了姜颂两眼,犹犹豫豫的,“怎么了这是?怎么脸,这色儿了?因为前几天那事儿啊?”
这两天他也因为那天会客室那事挺纠结,除了工作上的事,没怎么联系过姜颂。
“不是。”姜颂有些心烦意乱,不想多说话。
“那是顾,顾长浥惹你生气了?”邢策扭头看了看远处,“今儿他怎么,不跟你一块儿,反而自己到,别的地方坐着去了?”
隔着他们两排人,顾长浥站在人群当中十分抢眼。
同样的黑西服白衬衫,顾长浥就能穿出和普通人不一样的风度翩翩。
葬礼的主角是死人,但来参加的都是活人。
顾长浥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巴巴地围着递名片。
“不知道,可能他有事儿跟别人商量吧。”姜颂随口一说。
其实他也确实不知道。
那天他跟顾长浥说了想要冷静一段时间,葬礼之前的那两天就真没见过面。
姜颂在办公室躲了两天,顾长浥也没来找他。
虽然乐得安生,但是他好像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平白失眠了两个晚上。
邢策打量着他的眼色,没继续问。
轮到两个人上香。
姜颂接了三支香,对着火点上,躬身插进香炉里。
他有些矛盾,一面觉得人死如灯灭,活人再走这些形式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一面又花了整整两天给张如森画了张写意。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卷轴,蹲在火炉前等它烧干净。
橘红色的火舌安静地舔,外面的锦缎渐渐化了灰,边缘上隐约是紫红色的月季花瓣。
张小娥在旁边轻声啜泣,“颂哥,这是什么?”
“答应张叔的紫袍玉带图。”姜颂等着画全部烧成灰,撑着膝盖站起来。
他稍微蹲一下眼前就有些发花,四下也没有东西给他支撑,只能不动声色地强撑。
“小姜。”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姜颂印象里已经有很久没近距离听过这个声音了,但身体却清楚记得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吴雅丽穿着黑色的丝绒西服,像男人一样系了一道黑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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