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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班车喷着浓浓的尾气向盘山公路驶去,然后消失不见。
她不想解释自己异于寻常的举动,也懒得给自己找借口。
晚些时候,梁耀民开着七彩电瓶车威风了一路把乔佳善送回了家门口。听车声一远,乔佳善又蹿出了大门,直往陈挚家的方向走。
打从装了灯后,陈挚家一直都是亮着的。
门堂照得通明,连古旧木门上的纹理都一清二楚。
刚跨过门槛,就看到了陈挚的身影。
此时他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裤,埋头正在整理背篓里乱七八糟的物件。“乔佳善?”
他听到了走来的声音,转首面向了大门的方向。
“是我。”
她应着他。
“你怎么伤了?”
她明知故问。
“哪里?”
“脸上。”
他摸了摸脸,寻到了疼处:
“摔了一跤,没事。”
“你先前脸上的乌青还没消透,才几天呢,又添新的了?”
乔佳善来到了他身旁,故作气恼:
“先前也是摔的?”
“嗯。”
他想给出一个解释,让自己显得没那么不中用:
“那是木梯折了腿。”
乔佳善抬头巴巴望着悬在顶上的灯泡,寻出了陈挚爬梯子的目的。她走近他身旁,自然而然捧起了他那只烫伤的手。
多日的上药让他习惯了与她相触。
他不再推拒,却僵硬不改。
脏兮兮的布条还染着从内而外透出的血色,被她一圈一圈松解下来。
当那溃烂的血肉褶着即将脱落的皮肤失去遮挡完完全全展现在她眼前时,胸腔内的酸涩难耐早已侵蚀了所剩无几的嫌恶。
混淆其中的泥沙深深陷在了皮肉里。
那是她专门为他延迟痊愈而定制的“药方”。
“疼不疼啊,那么久都还没好。”
她忘记了怎么去装演,不经意将胸膛内的酸涩从言语中流露了出来。“不疼。”
他还是憨傻地摇着头:
“天气热,烫伤难好,正常。”
“对了。”
他想转移她的注意,随即岔开了话题: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伸入裤子口袋的手拿出了一个纸盒,上面写着“考试用笔”。
纸盒上落着邋遢的泥巴痕迹。可显然被沾了水的毛巾擦拭过,留下了水渍融合泥印子形成的轨迹。
“不知道买对了没有,老板说学生都用这个。”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填满了他力所能及的温柔:“以后用完了你再跟我说,我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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