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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婶慢慢转过了弯,可内心还是不忿。
好不容易遇到的机会......亏得莫非一口一个“大娘”“虎子哥”地叫他们!
徐巧扇见婆婆还有些转不过筋,干脆说白:“大郎当时不在场,有一点他不晓得,我补上。其四就是,您没注意细妹子,莫非的名字一出口,她就皱眉,显然是不喜欢的。以后莫非真去她家做工,莫说累得要死,只怕她吹几次枕头风,莫非在大虎那里就落不下什么好。到头来钱没挣几个,落一身埋怨,他和大虎有了纷争,您不也跟着两头不讨好。”
“还有这样的事?当时你怎么不说!我非呸她一脸!!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莫非对那娘母子掏心挖肺的......”
兰婶气得脸红脖子粗,嘴都抖了。
莫清澄也虎起脸,这母子俩对莫非那也是一个掏心挖肺的。
徐巧扇哭笑不得:“娘,看看,您又想左了!细妹没和莫非打过交道,刘红妹是她亲姐姐,一手给她做的媒,她听姐姐的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大郎、澄子和清潭兄弟三个亲厚,您不也是高兴的吗?咱们觉得莫非是好的,她觉得姐姐是好的,哪个都没错。”
她给婆婆抚抚背,接着说:“就现在,才说到选人,您就对大娘他们有些怨念了,要是莫非上了这个工,工钱少了怎么办?活多还不能歇,莫非怎么去和大虎提这些?大虎和大娘会怎么想他?他俩家到底算谁在帮谁?细妹没帮上姐姐,她和大虎会不会怨您?丰收叔一家又会不会找莫非麻烦呢?您夹在中间帮哪个?到头来,您的一片好心可真的帮到了谁?”
兰婶被她这一串问题问得瘫坐地上,恍惚望向老伴。
村长看着她,点点头说:“老大家说得对,咱们确实不能插手,更不必把莫非卷进来,就随他们自己吧。”
兰婶也明白了,捂着胸脯缓缓点头。
“爹,娘,你们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了。当时我若不打断娘的话转到大宝他们身上去,后头细妹也会和大虎提的。到那时,大娘和虎子也会左右为难,莫非平白被搅进来还落一身埋怨。说不定咱们兴冲冲跑去和莫非一说,结果又......那才真是白高兴一场呢。”
“嗯嗯嗯,晓得了,是我糊涂。不管了不管了,以后我们帮莫非找个更......更合适的活。”
兰婶的脾气来得快,想通了去得也快。这事既不是什么香馍馍,还可能给莫非带来麻烦,那就马上甩到一边去。
只是,她又有些担心:“这、这件事要不要和莫非说一声?唉,我给他惹麻烦了。”
村长马上回她:“说还是要说的,你都提了他名字出来,不能让他平白被人嫌一回,起码知会他。以后谁要说起什么来,他心里也有数。”
他指指莫清澄:“回头你抽个空去小非那里走一趟。”
莫清澄深以为然,就算老爹不说,他也要跑一趟,莫非还欠他一顿饭呢。
清萍也说:“娘您放心,小非比我们看得要开,他不会往心里去的。”
村长和兰婶想起那天晚上莫非说的自己“亲缘浅薄”,心里忍不住又把莫丰收狠骂几句,后娘也就罢了,这个亲爹最不是个东西。
这些事,北山脚的莫非无知无觉,即便知道了,也只可能一笑而过。不管结契没结契,他都不可能接受那跑腿的买卖。
吃过饭,压了冬冬上床,他就急不可耐地去了旱地那边。
而冬冬被硬催着午歇,人躺上床,原以为害怕、不安会睡不着,结果房门一关上,听着窗外隐约的鸟叫,闻着身下干草的清香,粗布被套干燥暖和,细布的内衬柔软亲肤,软绵的棉被裹上身,立刻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静谧中,安然醒来,当自己还在小河村的破屋里呢。这软蓬蓬热乎乎的,难道是升了天?
看清手里抓着的棉被才恍悟,一切都已变样了。
如今,躺在这样的被窝里真叫掉在福窝里了。
窗外的日头已与山顶齐平了,冬冬赶紧起床关窗,先去菜园里。
最早的黄瓜和莴苣才刚成结,得有个十几二十天方能上桌。园里如今只有青菜能吃,二月那会儿撒的许多青菜,估计是来不及吃,许多已经长得老了。
冬冬瞧着都心疼,再老下去都要啃不动了,留籽也不需这么多,要不摘了腌一些吧......先前就见橱柜里有醋呢。
冬家一年四季菜少得可怜,吃得最多的就是腌菜和豆酱,冬冬腌菜做得最好,这方面算是无师自通或者说天生有才。
他只需最简单的几样材料:盐、水、菜和米醋。头天腌的第二天就能吃,又脆又酸,非常下饭。
只是冬家的菜园荒废了几年,他有段时间没腌了,也不知手艺还在不在。
摘了一篮子青菜和几棵葱,先把青菜洗净晾起,又到橱柜下找了个空坛子,里头干干净净的,大小也很合用,拎到外头通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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