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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泽虽是穿着雨披,里面的衣衫却已被打湿了大半,双脚更是宛如直接踩在水里,跟邬岳一比简直狼狈得厉害。
他伸手要将那块破布的一角递给邬岳,邬岳却避开了。他蹲下身,指尖触及那被风吹得四处摇摆的花枝,有金光微微一闪,那花枝便停了晃动。
周围风急雨骤,暗夜中独那花枝微微摇曳,安谧静好,泛着些微的金光。
孟怀泽拿着他的破布,看得目瞪口呆,
邬岳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冲孟怀泽道:“这回行了吧,可以回去睡觉了?”
“哎,等等,”孟怀泽叫住他,“雪招呢?”
邬岳啧了一声,显是觉得他麻烦,伸手指了指下面。
孟怀泽低头,就看到了筋疲力竭地躺在花枝下的雪招。
雪招身上全是雨水,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满是褶皱的肚皮一颤一颤的,先前东奔西走为了给这朵花挡雨,他也累得厉害。
看到孟怀泽看他,雪招爬了起来,被雨水打湿之后他的模样愈发丑了几分,原本便稀拉的毛发成了绺,贴在头皮上,可怜兮兮得像是个雨夜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孟怀泽心下不忍,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的毛发。
“雨太大了,”孟怀泽道,“你先来屋里避一会儿雨吧。”
雪招先是使劲点头,想起来什么,又试探地看向孟怀泽旁边的邬岳。邬岳哼笑一声,没说什么,径自转身走了。
雪招不过猫般大小,孟怀泽让他钻进自己的雨披之下,跟在自己脚边上,一人一妖就这样一步一挪地进了房间。
房门关上,将风雨遮挡在外,孟怀泽脱了雨披,他里面的衣衫也湿了大半,头发湿淋淋地往下滴水,雪招蹲坐在门口不动地方,一小会儿身子下面便蓄了一摊水。
只有邬岳这只大妖风雨中逛了一遭,连个衣角都没湿,正悠哉地靠着床榻,跷着腿往上抛着金色的光球玩。
孟怀泽从柜子里找了块干布扔给雪招,让他先擦一擦身上的水。等孟怀泽整理完自己,低头发现雪招只是用爪子抓着干布一角,不知道在干什么,半天才迟缓地动一下,身上仍是水淋淋的。
孟怀泽蹲下身,接过了那块布替他擦起来。
眼前的妖怪一动不动,任由孟怀泽给他擦身上的水,只是眼睛总是往床榻上看,棕褐色的皮上竟然微微泛出一些红。
孟怀泽停下动作,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毕竟这副场景着实有些诡异。雪招飞速地瞥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两只干瘦的爪子在胸前对在一起,软塌塌的耳朵轻轻地贴着脑门蹭来蹭去。
孟怀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你看什么呢?”
眼前的丑妖怪竟突然用两只爪子捂住了眼睛,他羞涩地嘿嘿笑了两声,极其不好意思一般,皱巴巴的身体晃了晃,小声道:“你们是不是那种关系呀?”
孟怀泽惊了:“什、什么?”
雪招一只爪子从眼睛上放下来,偷偷瞥了一眼床榻,羞涩道:“你们睡在一起,我爹爹和娘亲也睡在一起。”
孟怀泽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差点让他没蹲稳往后坐过去。他满脸通红,语无伦次道:“不、不一样,我们都是男的,不,不是,我是男的,他是公的……”
他额上都是汗,急声辩解了半晌,也不知自己都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雪招另一只爪子也放了下来,歪着脑袋看着他,似是有些不解:“这也可以呀,我们边溪山上的青之和海一溯也都是公的,他们还亲嘴。”
孟怀泽愣愣地张大嘴,惊得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哦?”床榻上的邬岳手掌一合收了光团,看向雪招,兴致勃勃地接话道,“这样说的话,我们九移山也有,图南那只猫妖成日里住在贺州那只狐狸的洞穴中,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
他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谈起这些事,雪招也没那么怕他了,有些不服气道:“我们边溪山上还有呢……”
孟怀泽呆滞地站在原地,听得整个人都裂了。救命,他想,我听到了什么,我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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