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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追在此时扑进温砚的怀中,替男人回答了问题,“我妈妈这几天出差了,黄毛怪送我来上课。”
“小屁孩,怎么说话的。”季知远从雪中漫步而来,声音懒懒的,带着一点磁性。
闻声,温砚怀里的小追转身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你以前的头发可不就是五颜六色的。”随即跑进了书房。
男人无奈的勾唇,行至温砚跟前:“应该也没有五颜六色吧,我记得也就染过黄色和红色。”
“还有绿色,当时还是夏天,你在我家园子里站着,季爷爷说你像是盆栽成精了。”遥远的记忆忽然被唤醒,温砚脱口而出脑海里的画面。
“老爷子损的很。”男人的眼神迅速从温砚身上扫过,收的很快,叫人难以从察觉,跨进门槛径直进了屋子。
温砚见状也跟了上去。
小追很乖的站在案桌前,铺好了宣纸:“温哥哥,我今天早点写完可以和云胡多玩几分钟吗。”
“可以啊。”温砚语气温和的走近案桌,伸手将桌上的墨锭夹在拇指和中指间,食指抵住顶端,动作娴熟的研起磨来。
而季知远则在纱帘隔断外将身上的落雪依依处理干净,而后靠在红木椅上,悠哉的品起桌上热腾的茶。
入口清冽芬芳,是极品的雪顶含翠。
桌案前的一大一小,安静的练起字来,偶尔传来几声温砚水润的嗓音:“起笔讲究一个空中落笔呀,小追,哥哥再教你一遍……”
没有关上的木窗外,是一派的雪景风光,落雪无声,只偶尔传来几阵寒风的喧嚣。
大约过了快一个小时,桌案前的小追松下了笔,犹如是浑身的细胞也松懈下来:“太难了,温哥哥,我要去和云胡玩了。”
温砚低眸看着半熟宣上男孩练的那面字,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然是进步不少:“去吧,你把云胡抱进屋子里来玩,外头太冷了。”
“好。”小追犹如一股烟溜出了屋子。
温砚从桌案边走出来,方才授课,他不敢走神去看隔层纱帘外的季知远。
只见彼时的男人正站在贴满字作的白墙前欣赏着,眼神最终落在一副行楷上:“形而上者为之道,形而下者为之技。”
“只可惜,大多数人都是后者。”温砚停在他身后,也看着自己几年前写的这副字,眸色之中带上几分沉郁,“譬如我。”
身后传来略带自嘲意味的话语,季知远转过眸来寻着声音的出处。
此时,小追抱着云胡进了屋子:“温哥哥……我把云胡抱进来了。”
小孩怀里的云胡一见着温砚,便从怀中逃出来,敏捷的钻到温砚的裤脚前“喵喵喵”的叫了几声。
温砚蹲下身来,伸手抚上云胡的小黑脑袋:“云胡。”
小黑猫像是听得懂一般,睁着两只又圆又大还水灵的眼睛盯着他,奶声奶气的又“喵”了一声。
身后站着的男人沉默许久,忽然念出一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蹲在地上背对着季知远的温砚,瞳孔微微一缩,回首望向男人。
这句诗,念的叫他心乱。
只见男人正眼角含笑的盯着云胡,也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云胡身上泛着光泽的毛:“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听。”
原来他只是对着小猫念。
“随口取得。”温砚低着眉,摸着小黑脑袋的手并没有因为男人也伸过来的手而避让半分,甚至,撸猫的幅度还变大了一些,指尖有意无意的触到一点男人的手指皮肤。
鼻间又窜进身边人的玉龙香。
即使混合着烟草味,也还是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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