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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晏清的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如果王爷肯乖乖听话让我上药,之后若是王爷还让我走,我就出去,好不好?”
此时此刻,这狐狸仗着野兽的珍爱,肆无忌惮地威胁理智摇摇欲坠的野兽,野兽喘着粗气,却仍旧拿骑到头上的狐狸没有办法,只得死死攥住狐狸还在不断作乱的爪子,将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硬生生拽到了床沿边上,捞起床边放着的伤药塞进狐狸的爪心,死死盯着笑得志得意满的狐狸:“上药!”
身子却与杨晏清拉开距离。
萧景赫越想往后退,杨晏清便越想靠近,上前一步直将萧景赫逼退在床沿处坐下,杨晏清挑眉,似笑非笑道:“王爷怎地害怕起一个书生?还是说,王爷这是在欲拒还迎,想让我来替王爷宽衣……解带?”
萧景赫深呼吸,牙关紧咬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轻甲,外衣,一一被那双用力到青筋隐隐浮现的手扯下扔到一旁,萧景赫粗鲁地将身上已经被鲜血侵红干涸后与伤口黏连在一起的亵衣扯开,全然不顾已经堪堪愈合的伤口再度被撕裂涌出血来。
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男人的肌□□壑滑下,萧景赫冷着脸坐在床沿,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了几分,声音比之方才柔和了些许,但仍旧有些干巴巴:“你一个读书人,上赶着看这些血污做什么?”
杨晏清脑中原本的旖旎被他塞进了角落里,他看着萧景赫身上的伤痕,能透过甲胄伤及他的,无一不是关节或者筋骨相连处,动一下都牵连着五脏六腑地疼,此时那些伤口还在不住地向外渗着血,血腥气很快就弥漫在帐子中。
萧景赫的帐中其实是有金疮药的,杨晏清方才一进来便看到了一旁案几上的瓷瓶纱布与旁边放着的两坛子酒,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将那两坛子酒拎了过来,抬手便掀了上面的红封。
萧景赫愣了一下。
那两坛子酒的重量他是知道的,杨晏清怎么能做到看上去如此轻而易举将这两坛子酒拎过来的?
“忍着些。”杨晏清柔声说罢,纱布已经蘸取了烈酒开始轻轻擦拭萧景赫右肩膀处的伤口。
萧景赫的身体未曾瑟缩分毫,只有肌肉下意识的颤动了一瞬。
杨晏清的动作并非无用的温柔轻抚,该按压挤出污血的时候那双白皙如玉的手全然没有手软,甚至还细心地将因为萧景赫方才粗鲁的动作刮在伤口处的亵衣布料剥离。
因为有甲胄护住周身要害,清理过后萧景赫的前面只有三处尚在渗血的伤口,杨晏清一一将药膏涂抹在纱布上盖在伤口处包裹好,等到他转到萧景赫身后近距离检查时,却意外发现男人背部密密麻麻遍布着的深浅鞭痕。
上一次萧景赫在他面前穿衣时,他并没有看到这些伤痕,但看那些鞭痕的愈合痕迹,应当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伤,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杨晏清感到愤怒。
在萧景赫接任靖北王之后,没有人敢如此对待一个一品亲王,这些鞭伤看上去长度并不够,应当是用鞭的人体力不够用力不匀所致,在萧景赫的前半生,有这个本事做到这些的只有那个被他曾称为母妃的女人。
感觉到杨晏清的动作停了下来,萧景赫似有所觉的微侧过头:“怎么……唔!”
萧景赫闷哼一声,背部肌肉骤然绷紧,身后温热的气息在他的脊背上顺着缓缓滑下,湿润的触感温柔地抚慰着那些曾被他视为耻辱的陈年伤痕,但敏感的触觉仿佛一瞬间舔丨舐进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那一瞬间,好像当年那个有些懦弱地,只会躲在衣柜里闷声哭泣的小男孩,终于等到了一个打开柜子将他拉出去的人。
温柔而耐心,带着光而来,却比这世间光芒更加耀眼夺目,灼热灵魂。
曾经因为耻辱而遮挡住的伤痕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王爷好奇我为何能拎起那两坛子酒么?”杨晏清的双臂缓缓覆上萧景赫的脖颈,小心避开萧景赫肩部的伤口。
“为什么?”声音出口,萧景赫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欲望与渴求,不是对鲜血,而是对身后这个想要掰开揉碎进怀里却又偏偏碰不得的人。
“因为……我吃了甘大夫的新药。”杨晏清轻轻咬着萧景赫的耳朵尖,舌尖划过耳廓的弧度,清浅的,却带着暗示的笑意从书生的喉间溢出,“六年前还未中毒的我,可没有如今这般不经用……王爷难道舍得浪费这难得的机会,难得的药性吗?”
萧景赫再一次抬手攥住杨晏清的手腕,但是这一次,他直接侧过身子用力将身后的书生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不顾因为动作隐隐渗出血迹的纱布,用自己最后摇摇欲坠的自制力询问杨晏清:“你确定?”
杨晏清抬手勾住这下了战场就磨磨唧唧的人,将萧景赫的脑袋拉下来,张嘴咬住了萧景赫的唇瓣,没有温柔的碰触,而是如同记仇的狐狸一般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带着唇齿间的隐约血迹,勾唇挑衅危险眯起眼的将军:“王爷要记住这种感觉,以后,这样的火烧火燎难以抑制的痛苦便叫做渴求我,明白了吗?”
不是渴求鲜血,渴求征战,是因为渴求我而濒临失控,无法抑制。
杨晏清凑上去又安抚般的轻轻啄吻着萧景赫唇瓣上的伤口,低声呢喃:“王爷只需要记得我就够了。”
话说到这般,萧景赫再也不想忍受这样的撩拨,翻身将杨晏清压在了床榻之上,撑在书生的上方,眼神如同翻滚着汹涌的暗流:“如若本王想要记得更多呢?”
杨晏清轻笑,笑声如同丝丝缕缕欲望的雾气再度缠绕上萧景赫的理智,崩裂开男人所有的冷静自持。
“王爷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
周围很暗,思绪也不知在不见光芒的昏暗里沉浮了不知多久,忽然,天边被挺进的光亮照白了一角,黑暗被刺开一道,透进来浅色的,星星点点溅开来的光。
只是那贪婪的饕餮却不满足于白昼的来临,吞噬的欲望让它再度咬住了皎洁的明月,昏暗席卷整个天地,那丝光亮不甘心的晃动了几下,最终又被黑暗层层密密的包裹,再也看不到一丝缝隙。
*
作者有话要说:
杨晏清:好不容易搞一次事,回头还不知道要虚弱多久,要够本才划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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