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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羽堕（第1页）

从骨冢回到永夜城后，沈栖薇的思绪很乱，她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没有那些记忆？三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何时至今日她才苏醒？让她重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一系列的问题涌入脑海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就在她陷入沉思时，她的涅槃翅突然展开，永夜城的天空被映成暗金色。

每一片羽毛都重若山岳——那是十万怨魄的重量。听到动静的萧瑾弛立马赶来，看到的竟是她的脊背渐渐佝偻，翅根处渗出银白色的液体，落地即腐蚀出深坑。

＂收回去！＂他徒手抓住一片下坠的羽毛，掌心瞬间被灼出白骨，＂你的经脉承受不住！＂

沈栖薇的瞳孔已完全化作熔金，喉间挤出非人的嘶吼：＂看……清楚……＂

羽翼阴影下，无数亡魂的哭嚎具象成黑色锁链，缠绕住她的四肢。最粗的那根锁链另一端，竟连接着冰塔地底——那里埋着一口玄铁棺，棺内传来指甲抓挠声。

萧瑾弛的预见宝石突然发烫，强制他＂看＂到真相：

三千年前炼器师的爱女，是被他自己亲手封进棺材的！看到这一幕的萧瑾弛待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轰”的

一声，玄铁棺突然开启，涌出的不是尸臭，而是伽蓝香。

棺中少女蜷缩如婴孩，心口插着半截凤头簪——与沈栖薇发间那支正好是一对。当她抬头时，露出的脸让萧瑾弛的剑当啷落地：

长公主？

不，细看之下，她的眉梢有颗小痣，耳垂缺了一角。这是更稚嫩、更鲜活的长公主，没有阴鸷，只有满眼惊恐。

＂阿爹……终于来接阿沅了？＂她怯生生去够沈栖薇的翅膀，却在触碰瞬间尖叫着缩回手，＂你不是阿爹！你是……＂

＂器皿。＂沈栖薇的嗓音带着金属回响，＂装着你父亲罪恶的容器。＂

一段陌生记忆突然灌入两人脑海——

炼器师为救染疫的爱女阿沅，用禁术将瘟疫转嫁给十万将士。当亡魂反噬时，他竟将阿沅炼成镇魂钉，永世镇压怨气！而长公主，不过是后世巫祝按照阿沅样貌复制的傀儡。

＂所以轮回镜会选中我。＂沈栖薇的翅膀突然折断一根，黑血喷溅在阿沅脸上，＂我和你一样，都是被至亲背叛的——＂

＂祭品。＂此话一出，阿沅的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的错愕惶恐。反而是看到没有反应的阿沅的萧瑾弛却是一脸的疑惑。

在萧瑾弛愣神之计，阿沅突然抓住沈栖薇的银指环。

指环裂开的缝隙中，掉出一粒青铜种子，遇血即疯长成参天巨树。树干上浮现出炼器师的遗言：

＂怨魄净时，吾女当归。＂

树冠垂下丝绦般的枝条，每一根都缠着具小小的骸骨——整整十万具婴孩尸骸！

＂这才是真正的怨魄源头。＂阿沅的指尖抚过树干，所触之处骸骨纷纷睁眼，＂当年死的不是将士，是他们的孩子。＂

萧瑾弛的预见宝石突然炸裂，碎片扎入眼眶。剧痛中他看到终极真相：

炼器师欺骗了历史。所谓十万亡魂，实则是被瘟疫波及的无辜孩童。而阿沅，正是第一个染病的孩子。

沈栖薇的翅膀开始崩塌，每一片脱落的羽毛都化作啼哭的婴灵。阿沅却笑了，她拔出心口的凤头簪，轻轻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