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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青铜棺开（第2页）

＂三百个试验品里，你是唯一活下来的。＂女孩跳上青铜鼎，火焰舔舐着她的裙角，＂知道为什么吗？＂

她撕开衣襟，心口赫然也是个＂焚＂字。

＂因为我们流着同样的血。＂

鼎中火焰突然变成金色，十二面铜镜同时炸裂。齐风在玻璃碎片中看到三百个记忆片段——岳家庄的大火、洞庭湖底的青铜匣、镇江码头的尸傀......所有画面最后都指向同一个场景：

一口打开的青铜棺前，年幼的自己正将手伸向棺内的金光。

子时的钟声敲响时，临安城开始下沉。

不是陷落，而是整座城池在某种力量作用下缓缓下降。齐风站在太庙的飞檐上，看到西湖水倒灌入城，水中游动着无数金线组成的龙形。

金瞳女孩坐在奎文阁的屋脊上哼着童谣，她每唱一句，城里就有一口青铜棺打开。从棺中爬出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个个与齐风相貌相似的金色人影。

＂他们才是完美的兵器。＂女孩踢着双脚，＂没有记忆，没有感情......只会执行岳武穆最后的军令。＂

齐风突然明白了。

那些青铜棺里封存的不是尸体，而是被提炼成纯粹战意的＂魂＂。岳武穆当年分魂三百，就是为了今日——用三百道不灭的战魂，镇压摩尼教的明王复苏。

右眼的龙眼突然脱落。

它滚到屋檐上，化作一滴金色液体渗入瓦缝。齐风感到某种枷锁被打破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岳武穆在朱仙镇分魂的场景，看见自己被选中时的血誓，甚至看见......

金瞳女孩的眼泪。

＂哥哥，你忘了吗？＂她轻轻地说，＂我们约好要一起看烟花的。＂

太庙的匾额突然砸落，＂大宋＂二字在雨中碎成两半。齐风跃向奎文阁的瞬间，整座临安城的地面裂开，露出底下无边无际的金色火海。

火海中央，一具顶天立地的黑色骷髅正在成形。

它的每一根骨头都由摩尼教经文组成，眼窝里燃烧着绿色火焰。当它伸手抓向皇宫时，三百道金色人影同时跃起，像箭矢般射向明王骨。

＂没用的。＂金瞳女孩叹息，＂除非......＂

齐风已经冲了出去。

他不是扑向明王骨，而是抱住了那个唱童谣的女孩。在触碰到她的瞬间，心口的＂焚＂字突然亮起，两人皮肤下的金线如活蛇般纠缠在一起。

＂我想起来了。＂

齐风在她耳边说。

腊月的雪突然落下。

不是白色，而是金色。每一片雪花都裹着岳家军的残魂，落在明王骨上发出烙铁般的＂嗤嗤＂声。黑色骷髅发出怒吼，它伸手抓向自己的肋骨——那里缺了一块。

正是齐风怀里女孩心口的位置。

＂原来......＂

明王骨的声音震碎半座临安城。

＂你们才是钥匙！＂

三百道金魂突然调转方向，全部涌入齐风体内。他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肤寸寸碎裂，露出底下流动的鎏金骨骼。而金瞳女孩化作一道白光，填补了明王骨缺失的那根肋骨。

黑色骷髅僵在原地。

它的每一根骨头上都浮现出＂还我河山＂的血字，绿色火焰渐渐被金光取代。当第一缕晨光照在骷髅头顶时，它轰然跪地，碎成三百块刻着岳家军姓名的碑。

齐风躺在太庙的废墟上，看着金色雪花覆盖城池。

他的身体正在消散，但视线出奇地清晰。

很远的地方，有牧童在唱《满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