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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第51章渡口人（完）船到桥头

nbsp;nbsp;nbsp;nbsp;再次来到如意坊，店内生意比上次来时好了不

nbsp;nbsp;nbsp;nbsp;少。店内伙计认出谢汐楼，忙不迭将她迎进去：“贵人怎么亲自来了？若要挑选首饰，遣人说一声，小的们也好提前为贵人们将铺子清出来。”

nbsp;nbsp;nbsp;nbsp;“我可没这么讲究。”谢汐楼笑着摆手，“我是来寻你们东家的。”

nbsp;nbsp;nbsp;nbsp;“东家在楼上，贵人们可自行前去。”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正要请陆回在楼下稍等片刻，就瞧见他直冲楼梯走去，丝毫没有留在大堂的意思。谢汐楼咽下想要说的话，对步思文和鸢尾道：“走吧。”

nbsp;nbsp;nbsp;nbsp;竹帘垂着，龚玉还在上次的位置，伏案忙碌，抬头看到谢汐楼的身影很是惊讶：“是你？案子不是破了么？”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掀开遮挡视线的帘子：“凶手已伏法，今日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我带了一位朋友，他或许能帮到你。”

nbsp;nbsp;nbsp;nbsp;上次见面后，龚玉残缺的腿让她耿耿于怀。她想起步思文擅做木工，又爱摆弄些机巧零件，便和他提了这件事，问他是否能为龚玉做个轮椅。

nbsp;nbsp;nbsp;nbsp;步思文当时给的回答是：“我曾为家中长辈做过轮椅，但使用轮椅的人不同，制作的细节也有区别，如果可能的话，我想亲眼见见你的这位朋友。”

nbsp;nbsp;nbsp;nbsp;于是今日，赶在离开益州前，谢汐楼将步思文带到了如意坊。

nbsp;nbsp;nbsp;nbsp;步思文看着眼前的龚玉和一旁的拐杖，恍然大悟：“我说今日你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出门，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nbsp;nbsp;nbsp;nbsp;“是，麻烦步兄了。”

nbsp;nbsp;nbsp;nbsp;步思文摆摆手，在龚玉身边转了几圈，问了几个问题，给了肯定的回答：“可以做，我需要留下量一些尺寸，大概半个月的时间能做好。”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站直身体，双手抱拳，认认真真冲他行了一礼：“多谢步兄帮我。破益州诡案的十金就此作罢，全当是购置轮椅的钱。”

nbsp;nbsp;nbsp;nbsp;“那就多谢啦！”步思文眉开眼笑，并不推辞，恨不能立刻开始干活。

nbsp;nbsp;nbsp;nbsp;龚玉用拐杖撑着身体勉强站起，步思文赶紧上前搀扶住他。

nbsp;nbsp;nbsp;nbsp;“龚某谢姑娘大恩。”他颤颤巍巍还礼，“上次姑娘来如意坊，曾打听过先皇后的事，我记得当时姑娘说，您是先皇后的朋友，可是真的？”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点头：“自然是真的。沈——先皇后曾同我提过你，说是初入皇宫时，多得您和冯尚仪照拂。如今故人虽仙逝，但她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若你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说与我，我尽力帮你解决。”

nbsp;nbsp;nbsp;nbsp;“冯尚仪……许久没听到她的名字了。沈家大火那日，我侥幸逃出，虽折了一条腿，好歹保住小命。冯尚仪却没有这般好运。”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怔住，瞬间红了眼眶：“冯尚仪去了？”

nbsp;nbsp;nbsp;nbsp;龚玉点头：“我今日提起这事，并不是想惹你伤心，而是上次提到先皇后时，话语间似乎怀疑先皇后之死。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这件事，突然想到了一年前的一件怪事。”

nbsp;nbsp;nbsp;nbsp;“什么怪事？”

nbsp;nbsp;nbsp;nbsp;“先皇后曾有两名贴身婢女，唤月琴、柳琴，住在先皇后卧房的耳室中。那夜大火后，大理寺曾清点过死亡人数，共七人，与失踪人数相符，月琴柳琴二人随先皇后一同葬身火海。”龚玉想起一年前的见闻，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一年前，如意坊曾来过一位夫人，长得与月琴一模一样，那日我恰巧在一楼大堂，瞧见她后极为震惊，她看见我后反应也很古怪，转身匆忙离开。我腿脚不方便，没能追上，便也将这事抛到脑后。前几日姑娘来如意坊询问，不知怎的我就想起了这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知姑娘。”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目光凝重，脑中混乱如麻。

nbsp;nbsp;nbsp;nbsp;月琴和柳琴从小随她一起长大，除了在青岩书院读书的那几年，彼此从未分开过，比家人还要亲近。

nbsp;nbsp;nbsp;nbsp;月琴怎么可能诈死呢？

nbsp;nbsp;nbsp;nbsp;一定是龚玉看错了。

nbsp;nbsp;nbsp;nbsp;“事后清点时，确实发现七具尸体。”

nbsp;nbsp;nbsp;nbsp;陆回自上楼后，一直站在外间角落窗前，默默听着几人的谈话，没有开口，直到此刻。

nbsp;nbsp;nbsp;nbsp;这声音——

nbsp;nbsp;nbsp;nbsp;龚玉睁大双眼，在步思文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向外间走去。他掀开帘子，陆回恰在此刻转身，龚玉身子一沉，反射性地下跪：“奴见过琰王殿下。”

nbsp;nbsp;nbsp;nbsp;陆回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淡淡道：“免礼。本王记得你。”

nbsp;nbsp;nbsp;nbsp;龚玉视线落在地面，不敢逾越分毫：“是，那夜走水后，殿下曾带着大理寺众人亲至沈府，问过奴当日情形。只是那夜奴宿在最外面，确实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被烟尘呛醒后才发现起火了。”

nbsp;nbsp;nbsp;nbsp;“你可还记得是何时见到的月琴？”

nbsp;nbsp;nbsp;nbsp;龚玉摇头：“只记得是去年春，具体什么时候不记得了。奴隐约记得，那人似乎是妇人打扮，身后跟着一个婢女，风尘仆仆，像是赶路时路过此地。只可惜她走得太匆忙，奴并没来得及与她交谈。”

nbsp;nbsp;nbsp;nbsp;陆回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没再多说。

nbsp;nbsp;nbsp;nbsp;明德皇后的案子，是他亲自督办的，并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在皇室、沈家多方施压，大理寺、刑部一同办案都没找到新证据的情况下，最终只能以“蜡烛烧到窗幔引发火灾”草草结案。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这不是真相，但是对于明德皇后之案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