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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第38章渡口人14秦家公子

nbsp;nbsp;nbsp;nbsp;这一夜，谢汐楼睡得很不安稳，梦境一个接着一个，上一刻在塞北玩雪，下一刻到了皇宫的锦绣牢笼中，再下一刻又到了蛟河竹筏上随波逐流。

nbsp;nbsp;nbsp;nbsp;梦中分不清过去还是现在，醒来时只记得零星片段，像是连绵不断的阴雨，惹人烦闷。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从蚕蛹似的被子中钻出来，盘膝坐起身，大脑像裹着一团浓重的雾，无法思考。

nbsp;nbsp;nbsp;nbsp;她盯着躺在她身边的人。

nbsp;nbsp;nbsp;nbsp;说来也奇怪，昨夜她和陆回被迫在一个房间里共度一夜，丝毫没有尴尬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又或许因为情况紧急，危机四伏，偏两人心中各有算计，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看着陆回，心口像是得了病，跳得厉害。

nbsp;nbsp;nbsp;nbsp;陆回还没醒，睡梦中眉头微微蹙着，脸上没有笑容眼神里没有碎冰，倒是比醒着时柔和不少。一夜过后依旧躺得板板整整，坚持皇家礼仪，像是躺在棺材中。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起了几分作弄人的心思，手脚并用爬到他身旁，伸出手正准备捏住他的鼻子，身下的人突然睁开双眸，眼底一片清明。

nbsp;nbsp;nbsp;nbsp;她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后仰倒在被褥上，结结巴巴解释：“你鼻子上有只小虫子，我想帮你赶走，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nbsp;nbsp;nbsp;nbsp;这解释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陆回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那可真要谢谢你的好心。”

nbsp;nbsp;nbsp;nbsp;你听听，这是正常人会说的话么？谢汐楼恨不能将枕头盖在他的脸上，干脆捂死得了。

nbsp;nbsp;nbsp;nbsp;“真是谢谢你哦。”

nbsp;nbsp;nbsp;nbsp;陆回没搭理她，利落起身，脑海中想的却是昨晚的安眠。

nbsp;nbsp;nbsp;nbsp;身处危险中，他本不该睡得这么沉，可事实是，他不仅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nbsp;nbsp;nbsp;nbsp;梦中他回到捡字画的雨天，倾盆大雨中沈家女沈惊鸿转过头，赫然是谢汐楼的脸。

nbsp;nbsp;nbsp;nbsp;梦境没有逻辑，醒来却觉得有几分莫名。

nbsp;nbsp;nbsp;nbsp;他为何会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房门前早就侯着一排人，有琰王府的，也有范府的。陆回拉开门，一群人鱼贯而入，伺候二人梳洗。

nbsp;nbsp;nbsp;nbsp;堂木瞥见凌乱不堪的床榻，愣了一瞬，旋即望向谢汐楼，眼神复杂而震惊。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对此一无所知，任由范府侍女摆弄她的头发。她想起纸镇昨晚提及过的口供，开口问道：“纸镇大人，那群船夫可说了什么与案件有关的事么？”

nbsp;nbsp;nbsp;nbsp;“在下正要禀报。那群船夫说他们同看码头的小厮一起被驱离，约莫半个多时辰”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不算意外。那群船夫都是跑江湖的，纸镇打着陆回的旗号去询问，即使他们看到奇怪的人或事，没有确切的证据，也必然不会实话实说，给自己找麻烦。

nbsp;nbsp;nbsp;nbsp;前日步思文提过，他也会来范府赴宴，他不算官府中人，昨夜也没出现在现场，或许能帮她的忙。

nbsp;nbsp;nbsp;nbsp;范府侍女将早膳布好离开，纸镇上前禀报：“殿下，姜刺史和益州司法参军郑治请见。”

nbsp;nbsp;nbsp;nbsp;“让他们进来吧。”

nbsp;nbsp;nbsp;nbsp;纸镇退下，片刻后姜曲郑治走进屋跪下行礼：“臣参见琰王殿下。”

nbsp;nbsp;nbsp;nbsp;“起来吧。”陆回走到谢汐楼身边，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到桌边坐下，顺便招呼郑治道，“二位可用了饭？”

nbsp;nbsp;nbsp;nbsp;郑治垂着头不敢多看，姜曲谨慎道：“谢殿下，臣等已用过。”

nbsp;nbsp;nbsp;nbsp;陆回不多劝，当二人不存在，柔声对谢汐楼说：“卿卿近日瘦了不少，应当多吃点。”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不知陆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着他的话娇滴滴道：“殿下，妾忧心案件，没有胃口。”

nbsp;nbsp;nbsp;nbsp;“这碟金乳酥瞧着不错，你尝尝。”陆回塞了一块到谢汐楼嘴里，“早就听闻卿卿断案如有神助，本王一直想见识下。卿卿对昨夜凶案有什么看法？”

nbsp;nbsp;nbsp;nbsp;范府的金乳酥做得极好，比御厨也不逊色，谢汐楼边吃着嘴里的，边悄悄将那碟糕点悄悄拉近几分，含糊不清道：“昨夜发现尸体后，殿下下令封锁范府，凶手没有机会离开，此刻大抵还在府内。”

nbsp;nbsp;nbsp;nbsp;姜曲叹了口气，满脸愁色：“不瞒殿下，臣今日求见，便是为了此事。昨夜宾客众多，不少人身份尊贵背景深厚，我们无法扣留他们太久，需要尽快找出其中可疑之人。”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慢吞吞道：“宴会戌时开始，婢女们提过范珲在虞三娘第一曲尽后离开，一个时辰后尸体被发现。我算过，从宴会厅走到后院码头船上要一刻功夫，往返便是两刻。昨夜宴会虽然人多，但若有人离开半刻杀人，应当还是会被注意到。况且昨日死者与前几名死者死法相近，可以确认是同一个凶手。”

nbsp;nbsp;nbsp;nbsp;“夫人的意思是——”

nbsp;nbsp;nbsp;nbsp;“妾的意思是，姜刺史和郑大人可以排查宾客昨夜的行踪，若他们不曾离开宴会超过两刻，且是最近几日才到的益州城，就能排除嫌疑。你将没有嫌疑的宾客名单交给殿下，由殿下决定他们的去留。”

nbsp;nbsp;nbsp;nbsp;“就按卿卿说得办。结果无需呈报，此案是益州城的案件，你们决断就好，只是——”陆回伸出手摆弄谢汐楼鬓边几根碎发，神态妖孽又虔诚，落在他人眼中全然用情至深的模样，“可本王着实想看卿卿探案，不若这样，本王将这案子交与你来查，本王在旁协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