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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气温骤降,来自本岛的游客却络绎不绝,商业街闪烁着流水般的霓虹,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戴着帽子围巾的知花裕树和诸伏景光不很起眼地融了进去。
因为有围巾帽子和墨镜遮掩,诸伏景光没有易容。
他将知花裕树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取暖,知花裕树很自然地将半边身子贴在他手臂上。两个男人略显亲昵的举动当然很容易惹来一些或明或暗的注意,但两人都不在意。
他们顺着风,慢悠悠地沿着街道走。
决定来北海道是很突然的。
那天早上,大概是不想看两人这副黏糊糊的样子,诸伏高明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
哥哥一走,知花裕树更加肆无忌惮,把诸伏景光堵在流理台前亲了好一会儿,闹得诸伏景光煎出了人生第一份糊蛋。
糊就糊吧,哪怕下一秒是末日又如何。
知花裕树亲够了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还能停下的时机。黑发男人似乎是想把他一点点拆吃入腹,随手脱下睡衣垫在流理台上。
赤着上身,绷着肌肉,水流声不歇。
知花裕树感觉自己好像亲手放出了一只野兽。
他看着诸伏景光的眼睛,担心他受那个debuff影响太深,想安抚他,却被翻转了身子,捂住眼睛。
“……别看我。”
他隐约察觉到,在这样快乐的时候,诸伏景光的语气却好像有些难过。
知花裕树试图安慰他:“景光,你还在担心我失忆的事情吗?别担心,我昨晚做梦好像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虽然早上醒来后就都忘了,但我觉得我的记忆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背对的姿势让他看不到诸伏景光的表情,也就无从知道自己的安慰是否到位。
水龙头凝的一滴水落进水池,停住动作的男人开启了更凶猛的进攻,于是知花裕树再也说不出话,到吃早饭的时候,嗓音都微微哑了。
诸伏景光又特意给他煮了一壶润喉茶。
吃完早饭,诸伏景光问他:“小树愿意和我一起去旅行吗?”
“欸?怎么忽然想去旅行?”
“嗯……想要制造一些和小树一起的回忆,可以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都可以算是无业游民的一种,说走就走的旅行正适合他们。
于是当天晚上,知花裕树就和男友走在了北海道的大街上。
路过神社的时候,知花裕树去抽了个签:大吉。又买了个平安御守,塞进男友的口袋里。
他拍拍口袋,呵了口热气。
“景光,你一定要活得比我更久啊,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知花裕树认真地望着对方,“没有你的话,我活不下去的。”
他太怕孤独了。
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让他孤独到差点疯掉,从高塔之上一跃而下,在这个世界重生后,有了外婆和系统的陪伴,才慢慢变得像个正常人。
可外婆已经去世了——这件事景光没有告诉他,可他自己能猜到;系统也不知所踪,倘若不是他还能感觉到自己拥有的次数未尽的技能和道具,甚至会误以为系统只是自己的臆想。
他能感觉到景光也在患得患失。
他不知道对方的患得患失起因为何,也不想刨根究底伤害到他。那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支持他,希望能尽可能地让他开心。
人生太短了,他又是死过一次的人。知花裕树是不知足的人,最爱得寸进尺,重活一次还嫌不够,他还想得到前世没能得到的爱意。
一生都有喜欢的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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