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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泽明这么想着,示意人撩起帐帘。
几息后,小猫就脚步杂乱地冲下来,浑身毛炸着,冲进了帐子里,小炮弹般往他的怀里蹦。
谷梁泽明看他不对劲的反应,蹙起眉放下朱笔,接住冲撞进自己的怀里的猫:“怎么了?”
辛夷把锦囊扔到桌案上,自己一个劲地用爪子拱人的袖子,像是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又要往他袖口里挤,像是吓到了。
谷梁泽明捉住他的爪子,发现上头几乎都是血,眉头倏然皱了起来。
徐俞已拿了湿锦帕。
谷梁泽明一点点给辛夷擦干净了,看软乎乎的肉垫上半点伤口也没有,眉间才松开。
他捏了捏辛夷的爪子:“怎么出去玩,把自己吓成这个样子?”
辛夷还很不安地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听见这话,忽然抬起脑袋:“娄玉宇死掉了吗?”
“怎么想到这件事?”谷梁泽明一怔,思绪转过几息,嘴上先答,“未曾。”
辛夷说:“那有一个黑漆漆的帐子里,血糊糊的是谁?”
谷梁泽明一顿,明白了。
“不怕,也不是他。”
谷梁泽明把整只白猫抱起来放在腿上,慢慢地摸他的后脊,把毛都摸顺了:“娄玉宇已被人扣押入京,等着过了三司查办便流放,那里头关着的是一同同瓦剌勾结的官员,嘴不大硬,前几日刚刚供了几个名字出来,还在查证。”
辛夷小声道:“是活的哦?”
谷梁泽明笑了笑:“自然,他还要说口供呢?”
他边说话转移辛夷的注意力,边观察怀里小猫的反应。小猫似乎控制不住地打着抖,还试图往他袖子里钻,贴着人温暖的手臂。
谷梁泽明抱住猫,轻轻地搔他的下巴:“辛夷吓着了,是不是?”
辛夷垂着小脑袋纠正他:“没吓着。”
边说,还边往他身上蹭,像是身上有跳蚤似的。
“嗯,”谷梁泽明轻轻地捏他的耳朵,“只是耳朵趴下来了。”
辛夷的耳朵翘起了一边,他小声说:“因为,黑乎乎的,那个人突然睁眼,有一点像鬼。”
小猫虽然不怕血,但是很怕鬼的。
想到那个画面,他又咪呜咪呜地往谷梁泽明怀里钻。
“好了,”谷梁泽明轻轻笑了声,轻轻地拍小猫后背,“那今晚帐子里点灯,点一整晚,好不好?”
辛夷点了一下脑袋,毛茸茸的脑袋撞了下谷梁泽明的下巴,又很委屈地埋回胸口了。
谷梁泽明指尖于是去揉他的小猫脑袋:“朕没留神,撞疼了。”
“没有这么容易撞痛。”
辛夷不动了,卧在他怀里,好小声,像是和他说秘密。
“今天,辛夷还看见了瓦剌人,那个身上味道特别重的,他躲开了好多侍卫,在那个帐子外头徘徊了好久。”
“暗中侍卫的排布已换过,只不过不打草惊蛇,一直没动这些人,”谷梁泽明笑了笑,说:“看来那人当真知道不少有用的消息,叫瓦剌这么辗转难眠。”
辛夷点了点脑袋,好好地窝在他腿上,两只爪子微蜷,又让人摸着自己毛茸茸的后脊。
“那就好。辛夷还听小猫说,那些人身上都带了药丸。”
谷梁泽明说:“好,朕命人多看守着,不管是要投毒还是用来自尽,都防备些。”
这几日两边营地里的动静越发凝滞,除了朵颜还正常地每日送折子来,瓦剌同鞑靼两族已经在收拾营地,就是不知道是为了离开,还是为了到时候好逃走避开大宣将士的怒火。
“有些官眷朕已经在返京的路上,”谷梁泽明还在同小猫聊天转移着注意力,伸手摸了摸辛夷,“毕竟一些七老八十的老贵族了,出来本是为了沐浴皇恩,受不起什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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