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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叹一声明镜高悬。
再感叹,安老大的问话,也必须回答。
我说,「是,我有错。」
他靠过来,弯下腰,黑影笼罩我,遮住头顶灯光。
他低声问,「君悦,你知道监狱中,如何惩罚企图自杀的囚犯吗?」
我摇头,虚心请教,「很可怕吗?」
他不回答,又问,「君悦,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的大哥,如何处死他憎恨的人?」
我还是摇头,继续虚心请教,「很残忍吗?」
安燃近在咫尺,凝望我。
他的眼神,彷佛可以穿透我,从眼睛而入,穿透视网膜,穿透一条条纵横错杂的神经,把遇到的所有,击至七零八落。
可惜,我已经七零八落。
百万重兵,去攻陷一个已经被攻陷的城池,何其浪费。
安燃又问,「你知不知道我要怎么罚你?」
我摇头,这次,没有做声。
「怕不怕?」
他这样问我。
贴着耳,低沉,好听的声音,轻轻震我耳膜。
犹如当日他说要带我走,同样附耳,问我一句,「怕不怕」。
无缘无故,我就这样红了眼眶,唤一声,「安燃。」
他等我说下去。
我乞求地看着他,「安燃,你带我走,好不好?」
有时候出口的说话,未必有什么理由。
我不需要理由,我也不知道,什么让我这样悲切。
有的话只是一个欲望,你想说,唇一颤,便说了。
说了,却停不下来。
「安燃,你带我走。」
「安燃,你带我走。」
「安燃,求你带我走。」
我一遍遍,轻轻地说。
反反,覆覆。
我淌着泪,说了无数遍,他终于不耐烦,低下头,封住我的叨叨。
于是,我痴痴的话停了。
他封住我,所有傻傻的话,被他吻住。
细细碎碎的吻,深入的舌,抚摸我牙床每一个颤栗的细胞,像我的痴语般,一遍一遍,无数遍。
安燃,你在吻我吗?
不应该的。
你说过,我唯一的用处,只是上床。
上床,不需要这样细细碎碎的吻。
我会误会。
深深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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