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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毛恶魔,是否可以后生,希望不大。
只盼他一时恼了,下手稍微失个轻重,不小心给了我一个痛快,真的一了百了。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结果证明,论兵法,十个君悦都不是安燃的对手。
安燃不但没有恼,他还笑。
忍俊不禁的笑,看着我,如看一个笑话。
他问,「君悦,你以为我吃醋?」
如果我胆子够大,一定反问「你说呢?」。不过胆子不够大,我只能摇头,虚伪到十成,回答得很违心,「没有。」
说得多,错得就多。
话一出口,安燃就敛了笑,悠然地,叹气,摇头,露无奈之色,「君悦,你又说谎。」
这个「又」字,绝对毒辣。
提醒我已经错过百万次,现在再度咎由自取,就算被人拆骨煎皮,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精彩。
我虽然没有昏,但体力消耗过多,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还要遭他翻来覆去戏弄,一加二加三,早到了欲晕未晕,眼冒金星的胜境。
于是,不但又说谎,而且,又开始犯错。
我说,「安燃,对不起。」
这句话,当然错。安燃何等人物,得寸进尺,从不放过,我主动退一步,他立即侵前三步。
果然,安燃立即问,「为什么说对不起?」那语气,还很无辜。
每次和他玩对白游戏,我就痛苦不堪。
偏偏躲不过。
我思考。
与其一句一句被逼问,不如化长痛为短痛,一次到位。
所以我也来个痛快坦白,「因为我痴心妄想,以为你还像从前那样爱我,以为你会为我吃醋。对不起,我做了好美一个,白日梦。」
这句话,也是错的。
本来地位就不高,还要妄想期盼,这种人,连我自己也不屑。我知道,那些营养针、爬山、补品、娱乐中心管理权,通通不算什么,代表不了什么。
安燃一直提醒我不要以为过去能重来,我却仍盼望。
这不能怪安燃,只能怪我,他的的确确,一直提醒我,用各种方法。
安燃看来早猜到答案,居高临下俯视我,目光丝毫未变。
他不恼,也不高兴,甚至不鄙夷。
他只怜悯轻叹,「君悦,既然是白日梦,就不该去做。」
这人一开口,总如宝剑出鞘。
若是冰冷的话,则如冷刃,寒透人心;若不冰冷反而柔情万分,则如抹毒的温柔一剑,轻轻插进去,抽出来时还不沾血,不太痛,只是要了你的命。
来来去去,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一开口,我便又哭了。
伤心欲绝,抱着他哭得毫无矜持。
太可悲,到如今,要哭的时候,我还只能抱着他。一边尊严丧尽,一边还要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
这样的悲情镜头,在我和安燃之间演到烂了,没能感动安燃,反伤尽了我自己。安燃听着我问,一成不变的沉默,任我抱着他,挥霍此生眼泪。
我知道他不会答,每逢这时,开口的只有我而已。
他宝剑已经出鞘,功成身退,剩下的,只能我孤零零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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