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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70（第14页）

nbsp;nbsp;nbsp;nbsp;凉倾骤然抬眸，眼中划过一丝悲凉。

nbsp;nbsp;nbsp;nbsp;她听出了凉琂话中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如果凉倾还是执意阻止凉琂，那在鲛人一族的史书中，凉琂便要背负一个“昏君”的千古骂名。

nbsp;nbsp;nbsp;nbsp;但如果凉倾任由凉琂去见天道，那么她就会失去自己的姐姐。

nbsp;nbsp;nbsp;nbsp;看着凉倾挣扎的模样，凉琂心中还是划过一丝不忍，她不动声色地偏了偏眸，看向自己身旁的浮生。

nbsp;nbsp;nbsp;nbsp;浮生祭司与鲛人女皇那不必明说的默契让浮生瞬间明白了凉琂的意思，随后，浮生干脆利落地唤出了一把淡蓝色的短刃骨剑，然后猛地刺向凉倾。

nbsp;nbsp;nbsp;nbsp;凉倾没有对浮生设防，猝不及防地让她得了手。

nbsp;nbsp;nbsp;nbsp;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流下了鲜血的腹部，只觉一股古老而悠长的歌声正在慢慢蚕食她清醒的神志。

nbsp;nbsp;nbsp;nbsp;最终，凉倾慢慢倒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浮生一挥手，凉倾的身体便消失不见。

nbsp;nbsp;nbsp;nbsp;凉琂的目光落在凉倾躺的地方两息，看着地上零星几点血迹，最终还是收回了目光，对浮生说道：“走吧。”

nbsp;nbsp;nbsp;nbsp;第164章命运（19）未来。

nbsp;nbsp;nbsp;nbsp;凉琂与浮生走进那道缝隙中后，首先感到的便是一股刺骨的寒意，好像被人用冷水浇了个透，片片雪花覆盖在自己的皮肤上，细小的冰晶蔓延至骨缝中。

nbsp;nbsp;nbsp;nbsp;凉琂皱着眉，活动了下身体，关节便僵硬地“咔咔”响了几声。

nbsp;nbsp;nbsp;nbsp;而周围空无一物，光线正在急速变换着，时而明亮，时而昏暗，时而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时而又变成鲜红的血色，就像一片光怪陆离的梦境。

nbsp;nbsp;nbsp;nbsp;正当凉琂运起身体中的灵力，想要驱散这股寒冷时，那遍布全身的寒意突然又像一场急雨一般飞速退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令人焦虑不安的燥热。

nbsp;nbsp;nbsp;nbsp;好像天空中突然多出了十多个太阳一样，全身的水分都被掠夺一空，就连眼眶都变得干涩，哪怕眼眸已经泛红刺痛，却连一滴泪都流不下来。

nbsp;nbsp;nbsp;nbsp;嘴唇瞬间变得干裂，哪怕伸出舌头去舔也无济于事，吸入肺中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沙子，粗糙的沙子在肺部摩擦着，然后卡进了身体细小的缝隙当中。

nbsp;nbsp;nbsp;nbsp;浮生立刻唤出了一圆盘，那圆盘上有两只衔着尾的金鱼，一红一黑。

nbsp;nbsp;nbsp;nbsp;浮生左手拿着圆盘，右手在那圆盘上一抚，那两只静止不动却栩栩如生的金鱼便急速旋转了起来，绕着圆盘游动着。

nbsp;nbsp;nbsp;nbsp;随后，一阵清凉的湿意便蔓延向四周，那两条金鱼甩了下尾巴，离了圆盘，绕在两人身边，灵活地直接钻入了两人的心间。

nbsp;nbsp;nbsp;nbsp;浮生与凉琂这才觉得那股令人窒息的燥热稍稍褪去。

nbsp;nbsp;nbsp;nbsp;下一秒，周围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连声音都被隔绝。

nbsp;nbsp;nbsp;nbsp;凉琂瞬间警惕起来，一抬右手，便唤出了一柄流动着海浪的法杖来，法杖顶端的圆形宝石就像一只眼睛一样，那眼睛是如海一般的蓝色，其中还游动着鱼儿。

nbsp;nbsp;nbsp;nbsp;在凉琂的控制下，海面划过了流星，但周围依旧没有亮起光芒，凉琂眸色微沉，朝着浮生大概的方向靠去。

nbsp;nbsp;nbsp;nbsp;但是下一瞬，凉琂的动作顿止——有人在和她说话，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比起“听到”，凉琂觉得更像是“感受到”。

nbsp;nbsp;nbsp;nbsp;那人说：“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凉琂瞬间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手心与额角都渗出一层薄汗，她压下了急速跳动的心脏，和话语中的颤抖，强撑气势开口问道：“敢问天道，为何要收回灵脉？”

nbsp;nbsp;nbsp;nbsp;天道没有必须回答的理由，凉琂在等了几息依旧没有等到回答之后握紧了拳，刚要继续开口，天道却意外地解答了她的疑问。

nbsp;nbsp;nbsp;nbsp;但是天道的回答却让凉琂的心冷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祂只回答了短短五个字。

nbsp;nbsp;nbsp;nbsp;“不需要理由。”

nbsp;nbsp;nbsp;nbsp;收回灵脉不需要理由，哪怕这会导致鲛人一族的灭亡。

nbsp;nbsp;nbsp;nbsp;凉琂的指尖几乎要掐到手心中去，她几乎在天道回答完之后就紧接着再次开口：“难道地上的生灵对您而言，一点也不重要吗？我们就该死吗？”

nbsp;nbsp;nbsp;nbsp;这一回，天道回答得很快。

nbsp;nbsp;nbsp;nbsp;“鲛人只是一个种族，鲛人一族陨落，还会有别的种族填补深海的空缺。只要能够维持平衡，它是鲛人，还是海怪，都不重要。”

nbsp;nbsp;nbsp;nbsp;“这并不能称作‘该死不该死’，应该被称作‘命运’。”

nbsp;nbsp;nbsp;nbsp;听到这个回答，凉琂却笑了起来，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种族在天道眼中，到底有多么渺小。

nbsp;nbsp;nbsp;nbsp;渺小到哪怕灭亡，天道也不会眨一下眼。

nbsp;nbsp;nbsp;nbsp;凉琂确信，要不是因为自己闯进了这里，哪怕她在人间喊破喉咙，天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给她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