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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寄忱?”清休澜意外地看了水镜一眼,随后又抬眸看向窗外毫无动静的结界,问道:“没来,他昨晚不是歇在你隔壁?”
nbsp;nbsp;nbsp;nbsp;孟玄面色挺难看的,但并不十分焦急:“他没和我睡一间房,今早起来就没见到他人影,房间没人,水镜也联系不上。”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皱眉,他布下的结界只会阻拦生人进出,不会刻意阻拦许寄忱这个熟人,他自己也没怎么注意。
nbsp;nbsp;nbsp;nbsp;“寄忱很少会不打招呼直接离开,除非遇到了急事。”清休澜是知道许寄忱的实力的,并不觉得他会悄无声息地死在人间,因此推测道:“再等等吧,要是真的遇到了没法自己解决的麻烦事,寄忱不会逞能,会想办法逃跑,或是传消息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什么消息?”应听声从里间走了出来,刚好听到了清休澜话音的尾巴,没多想,随口问道。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摇了摇头,倒也没有隐瞒,说道:“寄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有些意外:“寄忱出门了?好事啊。”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某种程度上来说,倒也是。
nbsp;nbsp;nbsp;nbsp;孟玄:“……”不是,就没人关心一下他的人身安全吗。
nbsp;nbsp;nbsp;nbsp;孟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和应听声打了个招呼,便抹去了水镜。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看了应听声一眼,然后转过了身,背对着应听声,面朝窗外,问道:“你不担心?寄忱要是出点什么事,沈灵可得急死——毕竟就他一个宝贝徒弟。”
nbsp;nbsp;nbsp;nbsp;“寄忱只是出门出得少罢了,沈前辈前几年也带着他去过不少地方了,无碍的。”应听声将一个木制托盘放在了软塌旁的小几上,托盘中放着不少叮当作响的流苏发饰。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的目光在托盘中的银色发饰上停留两息,默默收回了目光。
nbsp;nbsp;nbsp;nbsp;“凉前辈最爱热闹的庙会,一早就出门了,我们说不定还能碰上她。”应听声用木梳分出清休澜一缕长发,将其编成了一股细细的辫子,垂在身前。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的垂丝海棠上。
nbsp;nbsp;nbsp;nbsp;“一会先吃点东西随便垫垫,然后午膳就在外面解决吧?师尊留点肚子吃我做的晚膳。”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手巧得很,三两下就将清休澜的长发整理地服服帖帖,随手拿起了托盘中一个巴掌大,坠着长流苏的月亮样发饰,将其固定在清休澜脑后。
nbsp;nbsp;nbsp;nbsp;流苏很长,几乎与清休澜的发尾持平,末端小颗小颗的珍珠一摇一晃地在清休澜黑色发丝间穿梭。
nbsp;nbsp;nbsp;nbsp;随后,他轻轻用手扶了一下清休澜的肩,示意他转过来,在清休澜身前那条小辫辫尾系上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银色铃铛。
nbsp;nbsp;nbsp;nbsp;“银色很衬师尊呢。”应听声为了系上铃铛,在清休澜面前半蹲了下来,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面铜镜,举在身前笑着对清休澜说道。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那双金眸已经足够耀眼,再多的金饰放在清休澜身上也会黯然失色,比不上如雪如月的银白,并不会过分争夺视线,反而锦上添花。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应听声是不是忘了,清休澜如果要出门,这双金眸是绝对无法暴露在天光之下的。
nbsp;nbsp;nbsp;nbsp;不过清休澜也不在乎,就当这独一份的风景,只在海棠清欢院中,让应听声窥得一丝半点吧。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从软塌上站起身,银铃随着清休澜的动作细细响着,并不吵闹。
nbsp;nbsp;nbsp;nbsp;他垂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犹豫问道:“这样……好看吗?”
nbsp;nbsp;nbsp;nbsp;似乎是因为甚少尝试这样的风格,清休澜迟疑地转了转头,脑后的流苏有些重量,清休澜甚至能感受到它的运动轨迹。
nbsp;nbsp;nbsp;nbsp;“当然好看,师尊不要妄自菲薄。”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给清休澜选了一身淡色长袍,面容足够惊艳的情况下,衣裳不必过于艳丽,喧宾夺主。
nbsp;nbsp;nbsp;nbsp;他站在清休澜身前,给他整理着外袍,视线垂下,轻声道:“我知道师尊出门要易容……不如也由我代劳吧?”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你倒是会得寸进尺。
nbsp;nbsp;nbsp;nbsp;反正衣服也换了,头发也重束了,也不差易个容了,清休澜也就说不清是麻木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nbsp;nbsp;nbsp;nbsp;等坐在梳妆桌前任由应听声捣鼓了一会后,清休澜才发现好像有些不对。
nbsp;nbsp;nbsp;nbsp;按理说易容应该怎么平凡怎么易,最好易到往人群里一扔下一秒就能消失的那种平凡。
nbsp;nbsp;nbsp;nbsp;有的人只用改改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这里拉长一点,那里缩短一点,立马就能判若两人——但清休澜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自己易容时通常都是直接随便找个人照抄,然后自己再随便改改,省心省力。
nbsp;nbsp;nbsp;nbsp;但应听声却好像是在雕琢什么艺术品一般小心翼翼地用灵力在他脸上涂涂改改。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几次想出声提醒,但在看到应听声专注的目光之后又将“要不随便弄弄我们赶紧出门吧一会儿天都要黑了午膳都不一定赶得上更别说晚膳了”的建议咽了回去。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看着铜镜,属于“清休澜”的那部分特征在应听声手下慢慢被抹去,反倒有了几分“谢道友”的影子。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轻轻一抹清休澜的嘴角,让他不笑时面上也是带着笑意的,少了一分冷淡,多了一分散漫。
nbsp;nbsp;nbsp;nbsp;他又用指尖将清休澜的眼尾往上微微一挑,顿时,清休澜面上再添三分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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