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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与开门人打个正对的娄江脸腾地就红了……仇薄灯披着外衣,散着头发,明显刚醒的样子,脸庞的肌肤白得几乎透明,残留着酣睡后的一缕红痕,刚好印在眼角,像用指尖抹开的点胭脂。
nbsp;nbsp;nbsp;nbsp;“仇仙长,”柳老爷见人还活着,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连连道歉,“叨扰您了!叨扰了!”
nbsp;nbsp;nbsp;nbsp;仇薄灯看了明显一夜没睡的柳老爷眼,“啪”地又关上了门,丢下句:
nbsp;nbsp;nbsp;nbsp;“都给我等着。”
nbsp;nbsp;nbsp;nbsp;……听起来更像“都给我等死”。
nbsp;nbsp;nbsp;nbsp;一群人对着余震未消的木门,懵了片刻,刀客泓刀险些直接出鞘,娄江急忙提醒他“太乙”。泓刀硬生生卡住,一点点恼火地推了回去——某仙门第一宗,以盛产护犊子的疯子闻名天下。
nbsp;nbsp;nbsp;nbsp;好在没多久,门就又开了。
nbsp;nbsp;nbsp;nbsp;穿好外衣,扎了头发的仇薄灯一身低气压地提着破剑走出来,没理睬其他人古怪的神色,径直走向柳老爷:“一千两黄金呢?”
nbsp;nbsp;nbsp;nbsp;“啊?”柳老爷懵了。
nbsp;nbsp;nbsp;nbsp;旁边的刀客反应最快:“你想说你把事情解决了?喂,骗钱也不是这么骗的,堂堂太乙,还要不要脸了?”
nbsp;nbsp;nbsp;nbsp;“范先生,且听听仇小友怎么说。”
nbsp;nbsp;nbsp;nbsp;玄清道长带着几分不信,但还是捻着拂尘打圆场。
nbsp;nbsp;nbsp;nbsp;“柳小姐现在在哪?”仇薄灯问,“带我过去。”
nbsp;nbsp;nbsp;nbsp;他说话有种天经地义的颐指气,容易让人觉得骄纵,又莫名有一种让人下意识服从的力量。一批批高人来来去去,玄清道长和娄江等人是柳老爷竭尽全力能请到的修为最高的人。昨天他们也束手无策后,他本来已经绝望了,昨天听从仇薄灯施为的时候更压根没抱半点期待。
nbsp;nbsp;nbsp;nbsp;柳老爷隐隐又横生出了一丝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希望。
nbsp;nbsp;nbsp;nbsp;昨天仇薄灯让人搬离西院后,柳老爷将女儿安置在离神枎最近的房间里。
nbsp;nbsp;nbsp;nbsp;几人到时,房间的窗户敞开,一条细细的枎枝伸进屋内,房里摆设十分素净,唯一的装饰是墙上挂着的一排祝女面具。侍女迎了上来,其余人急着问阿纫的情况,仇薄灯自个走开,去看墙上的面具。
nbsp;nbsp;nbsp;nbsp;“小姐昨天晚上一直在睡,没有再闹过。”侍女激动地汇报。
nbsp;nbsp;nbsp;nbsp;“也没做噩梦吗?”柳老爷激动得有些哆嗦。
nbsp;nbsp;nbsp;nbsp;“没有!”
nbsp;nbsp;nbsp;nbsp;“我看看。”玄清道长诧异,近前给阿纫把脉,又跟娄江借了青帝镜照了照,顿时咦了一声,“昨天看令千金,虽然没有沾染阴气也没有被妖物夺魂,但心神动摇,五脏六腑都有不坚之相,今天竟然已经心府坚固,魂定魄安,比常人还要好上几分。”
nbsp;nbsp;nbsp;nbsp;“您、您这是说……”柳老爷磕磕巴巴,把目光投向人群外的仇薄灯,“仙长,阿纫这是、这是……”
nbsp;nbsp;nbsp;nbsp;“你喊醒她。”
nbsp;nbsp;nbsp;nbsp;仇薄灯挨个看墙上的面具,头也不回。
nbsp;nbsp;nbsp;nbsp;属于祝女的巫傩面具十分精美,刀工圆润细腻,线条打磨光滑,设色巧妙,像阿纫自己亲手雕的,分为浅红、银白、金黄和深褐四种颜色,对应枎木一年中开花、结实、果熟和叶落四个阶段。枎神的形象较为原始,并未完全拟人化,但神态祥和仁慈,挂在墙上不会让人畏惧,反而心生敬爱。
nbsp;nbsp;nbsp;nbsp;他见过类似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一次在拍卖会上见到的。
nbsp;nbsp;nbsp;nbsp;一张深黑漆金的巫傩面具,非常肃穆非常美丽,双眼的部位被刻得深而狭长。
nbsp;nbsp;nbsp;nbsp;拍卖师放出的照片上,原始森林密不见天日的阴影下,它被高悬在一个祭坛上,发现它的冒险者们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其中一个颤抖着拍下有些模糊的照片。拍卖师在唾沫横飞地讲它的艺术价值和考古价值,在场的神学家民俗家面红耳赤地争论它到底属于哪个原始氏族的信仰体系。
nbsp;nbsp;nbsp;nbsp;满座喧哗里,仇薄灯与玻璃后的黑金面具对视,觉得自己正被一只古老的鹰凝视。
nbsp;nbsp;nbsp;nbsp;仿佛那不是一张面具,而是一个沉寂亿万年的活物。
nbsp;nbsp;nbsp;nbsp;“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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