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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巡捕房内,希芸望着丁克谨递来的报纸,有些失神。良久,她将那报纸收起,向丁克谨询问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死?”
nbsp;nbsp;nbsp;nbsp;“秘书长已经代表内阁提起了公诉,”丁克谨答道,“必定会是一个让你满意的结果。”
nbsp;nbsp;nbsp;nbsp;希芸低声说:“只要他死……只有他死,一切好说。”
nbsp;nbsp;nbsp;nbsp;“他确实……”丁克谨话刚开头,顿了下方继续说道,“他确实会因你而死。消息来了,我会告诉你的。”
nbsp;nbsp;nbsp;nbsp;“他会被枪毙吗?”希芸问。
nbsp;nbsp;nbsp;nbsp;“……会,”丁克谨说,“皇室保不住他,他会被一枪毙命,不得好死。在死后他的罪行曝光,臭名远扬,这个生前‘尊贵’的王爷会失去一切,受尽人人唾骂。”
nbsp;nbsp;nbsp;nbsp;希芸听着这番话,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又问:“我可以得到他的尸首吗?”
nbsp;nbsp;nbsp;nbsp;丁克谨瞧她一眼,没有回答。
nbsp;nbsp;nbsp;nbsp;“……至少要让我看到他不得好死的样子!”希芸盯着她。
nbsp;nbsp;nbsp;nbsp;“是,”丁克谨说,“我会向秘书长转告。”
nbsp;nbsp;nbsp;nbsp;希芸细细瞧着她垂目时的神态,想从中辨认是否有谎言存在的痕迹。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道:“那钱老板……钱复宽呢?”
nbsp;nbsp;nbsp;nbsp;“他会生不如死,”丁克谨说,“你应该猜到了,你遇到的刺杀就是由于他的出卖。和郡王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会受尽折磨。”
nbsp;nbsp;nbsp;nbsp;“……你说得对,”希芸说,“这不能怪我。”
nbsp;nbsp;nbsp;nbsp;“——这当然不能怪你!”
nbsp;nbsp;nbsp;nbsp;突然又有一道新的声音插了进来,二人抬头看去,原来是丁克信。她推门而入,听到了希芸的话,便义正词严地继续说道:“难道你忘了,杳秋就是被他点头送给和郡王的?她的死,和郡王是主因,他就是幕后推手!如果不是你提前说出了真相又有我姐带人护送,说不定你也就丧命啦!钱复宽就是该!”
nbsp;nbsp;nbsp;nbsp;“好了,”丁克谨听着她念叨起来没完,忙打断她说,“是不是秘书长有新的指示?”
nbsp;nbsp;nbsp;nbsp;毕竟看护希芸的任务被安排给了丁克谨,一般情况下,丁克信不会贸然打扰。
nbsp;nbsp;nbsp;nbsp;“哦,这倒不是,”丁克信摇头,又看向希芸,“是我要去顾府一趟,你要拿什么东西,我可以代劳——这点已经报告秘书长了。”
nbsp;nbsp;nbsp;nbsp;希芸愣了下,忙问:“你去顾府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丁克信同时看了看姐姐的神情,简单回答道:“是秘书长的交代。你作为关键人证,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全,需要我帮你带些什么吗?或者,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带一句?”
nbsp;nbsp;nbsp;nbsp;后面这句,她其实是暗指希芸现在的丈夫顾闻先。虽说他现在基本是个废物,也对案件毫不知情且毫无作用,但之前还为希芸被带走向巡捕房询问过。或许希芸还有话向对他说。
nbsp;nbsp;nbsp;nbsp;“替我带本书吧,名叫《金兰记》,”希芸认为她的回答语焉不详,但当下追问也并不是一个好方法,于是先作出了自己的回答,“在我的屋子里。”
nbsp;nbsp;nbsp;nbsp;丁克信听她话说完了,便也点点头向外走,不过希芸却又抬起头来。
nbsp;nbsp;nbsp;nbsp;“——谢谢。”她快速对丁克信说了这两个字。
nbsp;nbsp;nbsp;nbsp;丁克信没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略有受宠若惊之感,回想希芸第一次来巡捕房的坏脸色,到现在竟然会道谢,丁克信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nbsp;nbsp;nbsp;nbsp;她走出门,却又被丁克谨追上了。
nbsp;nbsp;nbsp;nbsp;“是什么事?”丁克谨拉住她,先是给她立了立有些歪斜的衣领,又凝眉问。
nbsp;nbsp;nbsp;nbsp;“……秘书长让我找顾闻先,”丁克信任她动作,左顾右盼见没人才轻声说,“好像是为了共和党的事。”
nbsp;nbsp;nbsp;nbsp;丁克谨收回手,低眸沉思片刻,想问什么,见了她的神态却没有开口,只是叮嘱:“这事秘书长交给你,你就好好干。一定要听话,多请示,不要只顾着自己拿主意,知道吗?”
nbsp;nbsp;nbsp;nbsp;“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丁克信有些不满,“秘书长交代的事我啥时候没办好?”
nbsp;nbsp;nbsp;nbsp;“说你你就听着,”丁克谨推了她一下,“走吧。”
nbsp;nbsp;nbsp;nbsp;丁克信却没动,她撇了下嘴,又说:“其实我觉得是你前上司的事。”ù
nbsp;nbsp;nbsp;nbsp;丁克谨眉心一跳,轻声问:“是妫越州?她不是被关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丁克信还不知道和郡王身死之事,闻此便摇摇头,说:“这我不清楚。秘书长的意思,是一个和郡王还不够,毕竟咱们内阁先塌了一大半呢,这回好不容易拿到了旧党的把柄,当然是闹得越大越好。只要他们一日交不出和郡王,这事就不可能轻易了结。”
nbsp;nbsp;nbsp;nbsp;他们当然不可能交出和郡王。
nbsp;nbsp;nbsp;nbsp;丁克谨看了妹妹一眼,这话只在腹中盘旋片刻便消散了。当日是她开车带着魏央先棠明一步赶到了锦绣山庄的地界,并恰好目睹了和郡王被妫越州击杀掉下山去的场景。魏央花了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nbsp;nbsp;nbsp;nbsp;从山脚向上的岔路不少,二人驾车,本就与步行的棠明选的是不同道路。后来越往上道路越发陡峭,二人便不得不弃车而行。借着林木的遮掩,绕开棠明的视线实在容易——尤其是那时她的注意力几乎完全在妫越州身上。
nbsp;nbsp;nbsp;nbsp;魏央于是带着丁克谨,率先一步找到并带走了和郡王的尸首。之后,再由丁克谨藏尸,魏央带着丁克信赴宴。
nbsp;nbsp;nbsp;nbsp;直至今早报纸发布,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然而丁克谨心中多少还是心存忧虑。她疑心当初妫越州其实已经发现了她们——更何况“锦绣山庄”四个字还是由她透露……她暗中还有什么谋划?还是只是对秘书长与皇室的合作感到愤怒不满,才故意有此报复?哪怕妫越州因和郡王之死被关押,却也难保她不会找到由头出来,光明正大再对内阁出手。
nbsp;nbsp;nbsp;nbsp;丁克谨卧底督政署的那段时日说长不长,却也足够她对妫越州的形象构建出一个牢不可破的认知。因此当此时回归到她的对立面,心中的忌惮也是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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