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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2页）

nbsp;nbsp;nbsp;nbsp;揉着酸痛的颈骨坐起，连雨年冲同样守了一夜，有些困倦的择青招手。

nbsp;nbsp;nbsp;nbsp;择青打起精神上前：“丹先生有何吩咐？”

nbsp;nbsp;nbsp;nbsp;“陛下和各位大人今日不用上朝？”连雨年轻声问道。

nbsp;nbsp;nbsp;nbsp;“今儿是固定休沐的日子。”择青的视线围着他们转了一圈，“不过看样子，他们是要忙一整日了。”

nbsp;nbsp;nbsp;nbsp;连雨年又问：“休沐日，陛下习惯几时传早膳？”

nbsp;nbsp;nbsp;nbsp;择青看了看天色：“再过半个时辰吧，陛下一向睡得晚，起得早，一处理起事情便废寝忘食，像今日这般，怕是要推迟了。”

nbsp;nbsp;nbsp;nbsp;闻言，连雨年的余光瞥向沈青池，他一手拿着许鉴从情报里整理出的名单，一手端着浓茶啜饮，熬了个大夜也不见黑眼圈，只是脸白如鬼。

nbsp;nbsp;nbsp;nbsp;……还是那副死样。

nbsp;nbsp;nbsp;nbsp;在择青惊骇的注视下，连雨年伸手轻敲沈青池的桌面。

nbsp;nbsp;nbsp;nbsp;与此同时，同样被他这一举动惊到的许鉴等人也抬起头来，因为熬夜而稍有昏沉的脑子顿时醒得不能再醒。

nbsp;nbsp;nbsp;nbsp;他们一个没注意，丹先生怎么又换了种恃宠而骄的方式？

nbsp;nbsp;nbsp;nbsp;“嗯？”沈青池缓缓抬头，让众人更加讶异的是，他的脸上丝毫没有被打断思绪的不悦，反倒有些无奈和宠溺，略显喑哑的声线压得很低，尾音转得温柔，“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连雨年微笑：“陛下，草民能吃完早饭再去向乐坊坊主问话吗？”

nbsp;nbsp;nbsp;nbsp;沈青池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可以。择青，传膳。”

nbsp;nbsp;nbsp;nbsp;“……是。”

nbsp;nbsp;nbsp;nbsp;连雨年继续微笑：“多谢陛下体恤。陛下和各位大人也辛苦一夜了，不如将正事暂放，也歇一歇，用些早点？”

nbsp;nbsp;nbsp;nbsp;沈青池眨眨眼，素来敏锐慧黠的人此刻却显得反应迟缓，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忖了几遍才明白其中深意——连雨年在关心他——顿时笑容盈面。

nbsp;nbsp;nbsp;nbsp;他选择性忽略了“各位大人”四个字，放下资料，语气难掩愉悦：“择青，命膳房多准备一些餐点，朕要与先生……以及诸位大人一同用膳。”

nbsp;nbsp;nbsp;nbsp;“……奴婢明白。”

nbsp;nbsp;nbsp;nbsp;择青心里叹着气退出纱帘，一面吩咐内侍们回宫传膳，一面暗暗地想：希望丹先生得知自己被当成小临安王的替身后，不要边大喊“昏君安敢欺吾剑不利”，边挥着缠满雷电的桃木剑刺杀陛下才好。

nbsp;nbsp;nbsp;nbsp;自己是不是该暗示他一下？毕竟陛下这干的不算人事。

nbsp;nbsp;nbsp;nbsp;但那样陛下会不会不高兴，反过来搅得先生不得安宁？

nbsp;nbsp;nbsp;nbsp;愁人啊……

nbsp;nbsp;nbsp;nbsp;一顿早膳宾主尽欢，连雨年又劝着几位工作狂暂时去休息后，才放心地来到关押乐坊坊主的房间。

nbsp;nbsp;nbsp;nbsp;彼时，屋子里洋溢着一股熏香与草药混合的浓郁气味，浓稠得空气仿佛是化为液体流入鼻腔，闻久了令人胸闷气短。

nbsp;nbsp;nbsp;nbsp;而且，不知是不是连雨年的错觉，他总觉得这股味道之下藏着另一种使他背脊发麻的味道，尤其在看到乐坊坊主那满脸看破红尘的表情后，这种幻嗅就越发强烈了。

nbsp;nbsp;nbsp;nbsp;也是，任谁被熏上一夜的大粪，再看不开的事也能看开，再想守的秘密也守不住，合理。

nbsp;nbsp;nbsp;nbsp;连雨年站在门槛外打量着郑昭，目光在他眉心停顿片刻，双手揣进袖子，呼吸放缓：“郑昭，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关于古家班，关于那个身受重伤的戏子，关于先太子。”

nbsp;nbsp;nbsp;nbsp;郑昭掀起眼皮：“我若不说……”

nbsp;nbsp;nbsp;nbsp;“熏……那玩意儿只是陈大人审讯手法中最温柔的一种，他极擅长摧毁人的心志，我劝你见好就收。”连雨年平静地打断，“他认识一位高人，做的菜好似被上古大巫下了法术，一口就能让你灵魂出窍。陈大人的用词习惯平实质朴，这绝不是夸张用语，所以你最好别挑衅他。”

nbsp;nbsp;nbsp;nbsp;郑昭哆嗦了一下，鸡皮疙瘩从脖子爬上面颊，整个人从大彻大悟的状态瞬间落回人间。

nbsp;nbsp;nbsp;nbsp;他痛苦地皱眉，伸手想要捂脸，但手刚放到面前又缩了回去，表情更绝望了。

nbsp;nbsp;nbsp;nbsp;连雨年大概知道他为何而绝望，默默再退一步：“莫再负隅顽抗，说吧。”

nbsp;nbsp;nbsp;nbsp;郑昭放弃抵抗，叹着气说：“我是妖蛊教的内部成员，负责帮太子……先太子殿下养鬼。”

nbsp;nbsp;nbsp;nbsp;有机灵的近卫搬来椅子，连雨年道完谢坐下：“嗯，你继续。我想听详细的。”

nbsp;nbsp;nbsp;nbsp;“详细的……让我想想从哪里说起。”郑昭凝眉沉思，“就……从我是如何学会养鬼开始吧。”

nbsp;nbsp;nbsp;nbsp;他以一个轻描淡写的开头，向连雨年撬开了妖蛊教核心机密的一角。

nbsp;nbsp;nbsp;nbsp;沈青池没有查到郑昭的来历，有家乐坊人人都有过去，只有他的过往一片空白，因为早在加入妖蛊教那天，他的一切信息就被人为抹去了。

nbsp;nbsp;nbsp;nbsp;郑昭是先太子乳母的儿子，十二岁时母亲去世，他开始为先太子做事，妖蛊教创立之后，他是最早的那批成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