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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一个出身诟病的庶子,不仅被生父嫡母厌弃,府上的老太太更是不待见自己,自己连迎春这样的都不如。
又拿什么来护住芷芍?
他是贾赦的儿子,他老子要他的丫头做妾,他还能说不,那便是忤逆,便是不孝。
虽然这让一个现代人听起来很荒谬,但宗法礼教之下,这世道的狗屁规矩就是如此。
难道他还能带着芷芍远走高飞,逃离这个贾家大院呢,从此隐姓埋名,无法读书进学,一辈子在温饱之下挣扎?
就凭他身上的两百两银子,他们能走多远。
一旦被贾赦之流找到,他倒罢了,芷芍就是逃奴,难逃一死。
只有真遇到这种揪心断喉般的难事,他才真切体会到这个世界宗法森严,大家族蝇营狗苟的冰冷窒息,
才知道自己如此无力,他很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
……
贾赦邢夫人院子。
“你说什么,她还不同意,有主子好做,宁可去做奴才丫头!”
贾赦勃然大怒,邢夫人脸色仓皇。
“那就是了,自古嫦娥爱少年,大约是她恋着少爷们,看不上我这老了的。
宝玉那里她是够不着,难道她服侍惯了贾琮,竟看上那个丧气的孽障,真是瞎了眼,自作下贱。
果有此心,叫她早早绝了这个念头。
我要她入房头,她不来,以后谁还敢要她,兴许想多熬几年,将来放出去,聘了做正头夫妻。
叫她细想,凭她嫁给谁去,也难逃我的手心,除非她死了,或者一辈子不嫁人,我就伏了她!”
邢夫人在一旁僵着脸,王善保家的站在门口,鬼祟祟的往里面探头。
路过的丫鬟听得这熟悉咆哮声,似乎以前也出现过,不知又哪个女子要倒霉,各人心里惊惧的很,都远远绕着这边走。
……
从那天开始,贾琮就没离开过廪库院,没有离开芷芍半步。
虽他知道,贾赦真要做些强迫之事,他这种办法也是无用的。
眼看着正月十五要近了,楠溪文会他必须去参加,越是这种窘迫的境地。
他越不能放弃每一个可以突破现状的契机。
芷芍虽心里还是慌,但想到贾琮十五要去参加文会,不能太寒酸,他那几件衣服都被自己洗的发白。
她收拾心情,从贾琮存的银子中拿了十两,让赵嬷嬷去买了一匹上好料子,准备给贾琮新做件袍子。
芷芍从小就学一手好针线,贾琮身上穿的都是她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接下去的日子,似乎和以前太多区别,贾琮每天读书练字,芷芍忙着给贾琮缝制袍子。
但两个人的内心都压着阴霾,中间贾琮出了一趟门,找了家寰明钱庄,兑换了一张小额银票。
然后又去城西租了一处偏僻的小院,这是他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时,给自己和芷芍留的一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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