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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果听到赵启谟这么说,开心笑着,捧着一样东西递过来。
“给你,是水仙,过年会开花。”
陶钵里长着一些像葱一样的植物,还顶着几个淡绿的花苞。无土,只是用水栽培。
水仙,畏惧严寒,北地难以生长,然而闽地许多,寻常花卉。
赵启谟接过,随意搁在书案上。他不稀罕水仙,家里买来许多。此地过年,会在家里养育水仙,只因水仙花期和春节相近。
“就为送我水仙?”
这么冷的天,这么晚,赵启谟不知道李果怎么想,看他言谈举止,还仍旧是个孩童。
“本来还带来蜜枣糕,可是早些时候过来,看你不在,我就把它吃了。”
李果舍不得吃,本想留给赵启谟,但是赵启谟的寝室无灯,他知道赵启谟不在,哪成想,赵启谟在隔壁还有书房。
“我不缺糕点,花也有许多,往后不必再拿来给我。”
赵启谟拉拢外衣,风吹得他难受。
“哦。”
李果愣愣站着,似乎还不大明白赵启谟的意思。
“启谟,我前天给城东送酒食,在路上捡到好几颗金珠子,不过是一位番商掉落的,又还给他啦。那人好高大,胡子卷卷的,头上戴……”
李果有好多事,想和赵启谟说。
“你快回去,风这么大。”
赵启谟掩上一扇窗,他的意思很明了,他不想再和李果交谈。
“那,我回去啦。”
李果欲言又止,那模样看着有几分不舍。
“往后,不要再来敲我窗户,我要读书。而且,北风凌厉,你留心脚下,也不要再爬墙。”
赵启谟想,他还是可以制止李果翻墙爬窗,总是沉默躲避也不是办法。
“你不和我好了嘛?”
昏暗中,看不清李果脸上的表情,他那声音听着挺难过。
“我要读书。”
赵启谟这句话说出来,是那么乏力,然而他没有其他借口。
“我又没吵你读书!”
李果迅速攀爬屋檐,跃上桓墙,他气鼓鼓的,根本不理会大风刮得他摇晃。
“不来就不来,谁稀罕。”
李果站在桓墙上,朝窗户一瞥,他在风中丢下这句话,身影随即消失于桓墙间。他顺着桓墙,滑到地面,翻爬厨房窗户回自家屋子。
难以想象,他端着一盆水仙,要蹭上桓墙得多费周折。
再过几天,渡过这个新年,李果十二岁。
十二岁的孩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已经能懂许多事了。
赵启谟黯然关窗,爬床熄灯,辗转反侧,好会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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