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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什么?那薛彦之说你就是想太多了才染个风寒都这么久不好。”
云英牵着他回房躺下,板起脸训道:“你少想些有的没的,早些痊愈,省得我天天伺候你。”
裴晏苦笑道:“我尽量。”
“没有尽量,再过十天若还不好,我死给你看。”
她别过头,将炭火拨旺了些,烤干了眼底的潮气才转身钻进被褥里抱着他。
裴晏笑着推她:“去外头睡,别我好你又病了。”
“我是贱命,百毒不侵的,要病早病了。”
她不松手,反倒抱得更紧了,他忽有些不安:“今日是怎么了?我睡的时候出什么事了?”
“没事。”云英定了定神,贴着他颈窝,闷声哼道,“就是馋了。”
裴晏捧起她的脸轻吻了下额头,手刚探上腰身,便被她摁住了。
“你给我老实些。”她重新钻进他怀里,“我只是抱抱,你好好养病,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比我活得久。”
自他病了,她天天把这话挂在嘴边,裴晏也没多想,加之梦中惊醒头尚有些晕,很快便又睡下了。
直到耳畔传来的气息渐匀,云英才松开他,眼底染了一层霜。
他们在尸山血海里拜了天地,说好活一日便做一日夫妻,多一天都是赚的。
至今已赚足了两百日,足够了。
只可惜,她这辈子欠了太多人,怕是几生几世都偿不尽,也不知要等多少年才能在人世间重逢。
只求到那时,再没有什么三六九等。
她要好好与他做一世夫妻。
第一百五十四章决裂·上
昏时,积雪消融,一道青影穿过阊阖门。
裴晏已许久没有走过这条路,朝服早就不知扔到何处去了,青衣灰袍与脚底颀长的孤影融为一体,
钟祺一边快步追赶,一边示意沿途宫人禁卫回避。
显阳殿中,元琅刚换下冕服,内官匆匆来报:“钟常侍说,裴詹事已经知晓了,卢夫人没拦住他,这会儿正冲着显阳殿来,可要命人拦下?”
卢湛微微侧目,云英说裴晏刀子嘴豆腐心,让桃儿去一哭二闹,先挺过头几日,过阵子再慢慢晓之以理。他初听就觉得不成,这法子,对他或许好使,哪可能困得住裴晏?
至于她说的那些理,他记是记住了,但有没有用也难说。
人要是存心想死,神仙也留不住。
元琅换上绯袍,吩咐内官放行。
“你们都退下。”他看了眼卢湛,“你也去殿外候着。”
少顷,裴晏跨步入内,面色苍白,身形消瘦。单薄的青灰长袍披在身上,肩头后背的骨节都清晰可见,如同一根枯萎的竹。
“你把云娘送去哪里了?”
元琅站在木台上,垂眸望着他,那日别后,他们就再没有见过。
不见礼也不绕弯子,好似回到了从前,却又完全不一样。
元琅咽了咽,说:“她没有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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