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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第2页）

nbsp;nbsp;nbsp;nbsp;“巧合。”容若相信天意，“洋笺被那位汉人女子拿去了，就是曹寅你第一次带我去字画店时，碰见的那个女子。”

nbsp;nbsp;nbsp;nbsp;禹之鼎问：“那后来呢？”

nbsp;nbsp;nbsp;nbsp;“后来我跟她在树林里见面，一起踩雪听雪，坐在温泉边看雪。”

nbsp;nbsp;nbsp;nbsp;容若说得简单，却回味无穷。

nbsp;nbsp;nbsp;nbsp;“实不相瞒，同一天晚上，我约见云辞格格之后，在她家门口碰见了鳌拜大人。分别之后，我没有直接回官舍，而是悄悄前去明府探容若你的情况，结果我爬到了树上，见你被你表妹扶着回房，就知道你定是见到了相见的人，才会被冻的身子不适，没敢前去打扰你休息。”

nbsp;nbsp;nbsp;nbsp;“禹兄你会爬树？”

nbsp;nbsp;nbsp;nbsp;尽管觉得自己弄错了重点，容若还是这么问。

nbsp;nbsp;nbsp;nbsp;“是啊，我生在田舍之中，打小就是个什么活都干、什么书都看、什么技能都懂的人。”

nbsp;nbsp;nbsp;nbsp;“以后跟洋人打交道……也会？”

nbsp;nbsp;nbsp;nbsp;“会。”禹之鼎悄声道，“我在偷看皇上书房里的洋书，对照着译文看。”

nbsp;nbsp;nbsp;nbsp;曹寅的一番话，把那二人拉回了现实：

nbsp;nbsp;nbsp;nbsp;“纳兰，禹兄，你俩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一个是喜欢上了八旗亲贵当中最离谱的云辞格格，另一个是对来路不明的民间女子抱有好感，还是我曹寅最理智，至今未陷入情关。”

nbsp;nbsp;nbsp;nbsp;禹之鼎问：“云辞哪儿离谱了？”

nbsp;nbsp;nbsp;nbsp;“这离谱不是我定义的，而是你要看形势啊！”曹寅郑重其事道，“她身份特殊，是鳌拜大人的堂侄女，没错吧？她对西洋文化不止是喜欢，而是崇尚，日后能否为保守势力容得下，还是个未知数。何况……她跟纳兰，唉。”

nbsp;nbsp;nbsp;nbsp;曹寅说不下去，皇上虽然没去孝庄太后面前提那桩姻缘，但是那日如意馆之中发生的事情，还是传到了孝庄太后耳中，她的意思是：观望，除非能给纳兰公子挑个比云辞更好的女子。

nbsp;nbsp;nbsp;nbsp;禹之鼎坚信道：“云辞跟纳兰没什么，即便是有，也是别人的牵强附会。”

nbsp;nbsp;nbsp;nbsp;容若应了一声：“嗯。”

nbsp;nbsp;nbsp;nbsp;“我可是把你俩当兄弟才说这些的。”曹寅凑近到容若和禹之鼎面前，“感情之事不是朝堂之事，前者细水长流剪不断理还乱，后者当机立断一斩分黑白。”

nbsp;nbsp;nbsp;nbsp;“那就谈论朝堂之事好了。”容若道，“曹寅你跟皇上走得近，皇上最近有什么动作？”

nbsp;nbsp;nbsp;nbsp;曹寅道：“孝庄太后想借助你阿玛的力量来训练精干的八旗子弟，好暗中布局一切以相助皇上擒贼。可是皇上偏要自己做安排，想靠自己一个人的本事把鳌拜拿下，为此还跟孝庄太后闹了矛盾，几日未去慈宁宫请安了。”

nbsp;nbsp;nbsp;nbsp;容若思量道：“这还真不能劝。”

nbsp;nbsp;nbsp;nbsp;“不能劝吗？”曹寅问，“还是不好劝？”

nbsp;nbsp;nbsp;nbsp;“皇上急着立功来证明自己的能耐，所以谁劝他听皇祖母的话、就是谁踩在了他的火药口上。得想个法子，让皇上不那么执拗才行。”

nbsp;nbsp;nbsp;nbsp;“皇上其实想见你。”曹寅对容若道，“只是因为‘画作题字’一事，他搁不下自己的脸面来向你承认不是，才把你撂在一边，不叫你入宫陪伴。”

nbsp;nbsp;nbsp;nbsp;“这我都知道，恰好我也需要这么一段时间来养身子，皇上不见我就不见吧。”

nbsp;nbsp;nbsp;nbsp;容若饮了半碗燕窝羹，道：

nbsp;nbsp;nbsp;nbsp;“曹寅，孝庄太后那头还要劳你多去走动，你代我跟老祖宗说：‘纳兰向着太皇太后，也甘愿为皇上效力。阿玛没有懈怠肩负的任务，擒贼之事，计日程功。’皇上任性气盛，我们三个做近臣的，不能明着献策为皇上分忧、让皇上误以为自己的才干被我们小看，但是我们仨总得让孝庄太后少操心和放心吧？”

nbsp;nbsp;nbsp;nbsp;容若露出一个“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微笑，继续道：

nbsp;nbsp;nbsp;nbsp;“所以为今之计，是先让孝庄太后舒心，再让皇上静心。等皇上自己静心想明白‘擒拿鳌拜’一事，光靠他自己办不成的时候，他就懂得皇祖母的用心良苦了。”

nbsp;nbsp;nbsp;nbsp;曹寅不解：“纳兰，皇上如此冷落你、较劲你，你为什么还愿意为他好？”

nbsp;nbsp;nbsp;nbsp;容若简约道：“为国，尽忠；为君，尽责；为父，尽孝。”

nbsp;nbsp;nbsp;nbsp;“你——”曹寅忍不住问，“就不为自己考虑吗？”

nbsp;nbsp;nbsp;nbsp;容若轻道：“我很好，真的很好。”

nbsp;nbsp;nbsp;nbsp;茶饮尽，空盏留余香，浅迹出诗情。

nbsp;nbsp;nbsp;nbsp;食吃罢，盘碗空且净，淡香牵人事。

nbsp;nbsp;nbsp;nbsp;容若送两位好友离府，才站在家门外跟他俩挥手道别，就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