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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空洞,似有什么情愫涌动了一下,嘴中含糊喊了一声:“东东,爸爸好想你。”
说完,那伸出去的手一顿。
竟然是小心地收起了凶器般的指甲。
——尽管路迎酒的短刀还插在他心脏,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想用手去摸一摸路迎酒的面颊。
路迎酒便想起,梁秋峰那因为抑郁症自杀的儿子梁东东。
如果梁东东还活着的话,应该和自己是差不多年纪了。
他面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一软。
或许天下父母大抵相同。
他想到了庄雪,想到老屋子里暖黄色的光,想到她插花时的轻轻哼唱,身上带了淡香,想到花瓶里的狗尾巴草,迎风摇曳,蓬松喜人。
于是,他站着没动。
任由梁秋峰的手轻放在了他的侧脸,虚弱地笑了笑:“东东,爸爸好高兴啊,你都长那么大了……”
那双浑浊的眼睛中闪烁着复杂情绪。
好似此时此刻,他真的活了过来。
然而,厉鬼的清醒是短暂的,是昙花一现。
复杂情绪转瞬被残暴吞没。
一切发生得很突然,梁秋峰面色狠厉,尖啸一声,手上动作不再温柔,指甲挠向路迎酒的脖颈!
路迎酒早有预料,从未放下所有警惕。
他在心中轻叹一声,轻盈地退后半步,躲开那足以致命的一挠,手上的符纸燃起火光——
“砰!!”
梁秋峰翻着白眼倒下了。
他身后出现了一个拿着高跟鞋的陈笑泠。
她那高跟鞋,鞋跟足有十几厘米,称为凶器都不为过。平时她踩起来虎虎生威,涂个大红的口红,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敌人的脑袋上。
——要知道,她这对鞋子是精心挑选出来,准备在敬闲大妖精面前扳回一城的。
现在她彻底输给大妖精。
但这高跟鞋是切切实实地落在了敌人的脑袋上。
路迎酒清晰看见,那鞋跟上沾着鲜血,一滴滴狰狞地流下。
陈笑泠把高跟鞋丢在地上,右脚带着高跟优雅地弓起,手轻轻一勾就把带子给系上了。梁秋峰还在她脚边挣扎,发出嘶哑的吼叫,伸手去抓她的脚。
“姐姐的玉足也是你能碰的?!”陈笑泠冷笑一声,抬起脚,哐哐哐毫不客气地踩在他脑袋上。
这几脚力度十足。
“砰砰砰!”
梁秋峰迅速不动了,光速去世。
路迎酒:“……”
太暴力了。
陈笑泠解决完厉鬼,神清气爽。她本来因为路迎酒的事情还有点心情烦闷的,现在是彻底舒服了。
她拍拍手,问路迎酒:“还有要解决的鬼吗?”
路迎酒回头看去。
毛团子还在尽情地啃食巨型大脑——如果这个大脑不是由自画像构成,这场面堪称惊悚。
不断有锋利的纸片往它身上扑,然而都被敬闲的阴风给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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