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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衣堪堪合身,系扣子时,他鼓起的小腹便怪异地顶起纽扣,露出一小片雪白肚肤,皮带无法系得得体,哪怕外盖一张毯子,也难以掩盖。
眼见残态毕露,病色未褪,又添一丝自厌和怫郁,栾喻笙扭过头回避。
他哑声道:“在衬衣里面穿束腰。”
“可是,栾总……”
“学会顶嘴了?”
“……不敢!不敢!”护工俯首听命,给栾喻笙收紧束腰,小肚子顷刻间平平坦坦。
栾喻笙在高背轮椅上坐得笔直,一双瘫脚套上意大利手工订制的皮鞋,落在踏板上,护工给他的膝盖和腰腹系上束缚带,将他固定在轮椅上。
他抬肩发力,把右手甩到操控杆上,看着护工把他的左手藏在毛毯下,整装待发。
虚虚握住操控杆,往前一推,伴着机械电流声,他缓缓驶向客房的门:“魏清。”
“走吧,栾总。”
纵然不良于行,男人骨子里的刚烈英气彰明较著,只是,他脸上所剩无几的血色,百无一存。
*
“原来如此。”
印央走在郑柳青身侧。
碧青色旗袍熨帖身形,彷如将江南水乡画上身,引来路人明里暗里的眼神垂涎。
“我说呢,你看起来挺不食人间烟火的,怎么愿意来这种称斤卖肉的交际场。”印央打趣,“原来是来找回镇家之宝,算是郑公子的一场冒险吧?”
郑柳青笑如初春溪水,微微颔首:“是冒险。我起初抱着抵触的心理,甚至有些抱怨,但现下看来……”
停顿一下,他目光中有情愫似水波般涤荡:“此行物超所值,不虚此行。”
印央假装听不懂,转移话题:“那块玉蝉大概什么价位?”
“1200万左右。”
“也不少钱了。”印央好奇,“郑柳青,你的预算有多少?不方便说可以不回答。”
“5000万以内。”
“应该够了。”印央曾听栾喻笙科普过一些拍卖知识,除非狂热信徒,一般没人傻到给一件东西价格翻三四倍。
但严谨起见,她问:“你怎么保证你能顺利拍下呢?万一有人出高价跟你竞争?”
“估计不会。”郑柳青思索,“汉代玉蝉,市面上流通了不少,想收藏的人,多的是渠道纳入囊中,不必等到今天。再者,这东西一般也就值几百万,炒到1200万,不过是借着郑家家传之宝的噱头罢了。”
“啊?”爱钱的印央心里抽痛,“那你家亏惨了!本来就是你家的宝贝啊,被人截走不说,现在还要你花钱来买回去!八国联军侵华啊!这要换我,我花钱买我自己的东西,哪怕一块钱,我十天半个月都气得睡不着!”
郑柳青被逗笑,揶揄道:“你很爱钱。”
“谁不爱呢?”印央葱白的手指插进发顶,撩开垂坠在额前的刘海,笑道,“我尤其爱。”
“像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娇小姐,没吃过苦,对钱没有实感,感受不到钱的重要性,真正穷过的人,才知道钱有多好。”
印央从不避讳自己爱钱如命,耸起骨感分明的香肩:“钱,多多益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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