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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不过是歇会清醒了些,她醒了过来,又被像是根本未睡着的人压到了身下,到她沉沉睡去之间过程漫长,到底是荒唐了些,她这一醒就是抬头,看到了支着手肘侧着头首,从上而下看她的丈夫,她当上脸就是一红,随即想起时辰,顾不上羞怯,迅速爬起半身,从他的身上探头朝窗边看去。
天色已微亮。
冬日的天总是要亮得晚一些,有时天气要是不好,就是外面只透着微光,那也是时辰不早了……
许双婉又扭头往床尾边上搁置的沙漏看去。
屋中光线不亮,看不清那沙漏样子,她不由眯了下眼……
“卯末。”宣仲安伸出手,把她颊边落下的发拨到了耳后,他一丝一缕,轻轻浅浅,细细慢慢地拨弄着,把它们全拨到了她的耳后。
许双婉愣了一下,想起昨晚某景,一下就倒到了枕头里,把半边脸都埋进了枕中。
宣长公子并没有放弃他的动作,也没有被她的埋头扰乱兴致,一把发丝弄好,他就垂下了头,在昨晚他在她耳后弄出的众多红纹当中择了一处,轻轻触吻了起来。
许双婉没料还有此况,这下天色不早,时辰更不早,她还要去奉敬亲茶……
她忍着颤抖,在他的细吻下还是提了胆子,道:“时……时辰已不早了。”
“嗯?”宣仲安含着她的耳珠磨了磨。
许双婉的耳根又全都红了。
“要,”许双婉羞意难褪,但到底还是记挂着自个儿的身份,她自来被外人称道的就是她的礼数周全,眼看这已经是去迟了,再晚一点,她怕公婆觉得她刚进门就对他们不敬,“要去给爹娘敬茶了。”
她说得细如蚊吟,也就把她拢在身下亲吻的宣长公子能听清楚了。
宣仲安见她粉颊嫣红,脖子又一片绯红,他爱极她这个样子,所以昨晚还在床边另点了一对龙凤烛,只为看清她的模样,只是这厢她又羞怯到极不安的地步了,眼看就要哭出来……
要是哭出来,应也是美极。
但要是哭出来了,他怕也是会心疼。
遂他抬起了头,仅在她的粉颊上落了一吻就支起了身,与她道:“母亲昨日跟我说了,让我们今日辰末去与他们请安。”
许双婉一听,不由看向他。
“是真。”见她还怀疑,宣仲安嘴唇往上略扬了一下。
她这双眼,也是会说话。
就是,不相信的事情多了点。
不过,她刚刚嫁进来,还不到他们交心的时候,就是不相信,也不过是她谨慎罢了。
宣长公子看着她又红了一些的脸漫不经心地想到,想起式王说起他为她鬼迷了心窍的话,这话再想想,也是有几分真意的。
若不然,不论她做甚想甚,他都觉得无甚差错。
若不是鬼迷了心窍,确也不知该作何解释了。
这厢他又看着她不动,许双婉昨天半夜就已被他这般看过一次了,虽说她现在不似昨晚那般不着片缕般被他打量了,身上还盖了床被子,但也是没有给她遮了多少羞去,尤其他们大韦朝夫妻一般睡觉都是男睡在床里,妇人睡在床外,以便好随时下床端茶送水侍候夫君,但她现在是睡在里头,她要是下床,只能是裸着身子从他身上跃过,她哪敢,这下只能等着他先下了床,等到他不在了才好去拿衣裳穿,让丫鬟进来侍候。
但他不动。
她等了一会,见他还是不动,又是羞极,只好鼓足勇气抬起头,与他道:“该起床了。”
“嗯?”想着事的长公子漫不经心地轻吟了一声。
“该起床了。”好在,许二姑娘抬起了头,就不打算再低下去,她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她得去敬茶了。
“嗯。”心中想着今日天气不好,他也还有事,下午就带她去他的旧院,放她一旁操持她的事情,他则还能回几封该尽早要回的信的宣仲安又应了一声,低头看了她的眼一眼,见她躲避而去,“说什么,再说一次?”
“该起床了。”
“嗯?”
“夫君,该起床了。”这次,许二姑娘福至心灵,从他接连不断的一声声轻嗯当中,弄明白了她这个让她心悸不已的丈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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