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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第3页）

nbsp;nbsp;nbsp;nbsp;许岁探身过来摸他脸：“你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陈准歪头躲开：“没事。”

nbsp;nbsp;nbsp;nbsp;“用不用去医院？”

nbsp;nbsp;nbsp;nbsp;“不用。”他问：“你呢？”

nbsp;nbsp;nbsp;nbsp;许岁其实很疼，只是一时搞不清额头更疼还是脸颊更疼。后来被陈准护在下面，她别的地方没有受伤。

nbsp;nbsp;nbsp;nbsp;许岁咬牙摇了摇头，“我也没事。”她靠坐在旁边，实在忍不住嘲笑他：“被利用了吧，还屁颠屁颠跟人走呢。”

nbsp;nbsp;nbsp;nbsp;又有什么关系呢，陈准不在乎。

nbsp;nbsp;nbsp;nbsp;许岁问：“你给了他多少钱？”

nbsp;nbsp;nbsp;nbsp;陈准摇头。

nbsp;nbsp;nbsp;nbsp;她不追问了，说：“无论如何，别和他们瞎混就行。”

nbsp;nbsp;nbsp;nbsp;许岁生平第一次和这类人接触，被打更是没有过，她强撑至此，指尖还在发抖。

nbsp;nbsp;nbsp;nbsp;许岁不动声色地交握住双手，好一会儿，听见陈准低声：“你说得对，我差劲透了。”

nbsp;nbsp;nbsp;nbsp;许岁回忆起那日骂他的话，其实她很想告诉他，那些不作数的，在她心中，他一直是个好孩子。

nbsp;nbsp;nbsp;nbsp;可没等她开口，陈准又道：“我烂透了，和他们一样烂。”他声音忽然发颤：“要不然我妈怎么会离开我。”

nbsp;nbsp;nbsp;nbsp;许岁怔住，转头看他。

nbsp;nbsp;nbsp;nbsp;可眼前一晃，陈准五指捏住她头顶，将她的脸扭回去。

nbsp;nbsp;nbsp;nbsp;许岁没再坚持，因为就在刚刚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他脸上那行亮晶晶的眼泪。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此刻什么样的安慰都徒劳而无力，但这次她会默默陪着他，不再离开。

nbsp;nbsp;nbsp;nbsp;没多久，旁边传来抽泣声，低沉的，压抑的。

nbsp;nbsp;nbsp;nbsp;他脑袋埋进双膝间，含混不清地叫了声“妈妈”。

nbsp;nbsp;nbsp;nbsp;许岁心被狠狠刺痛，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死亡对他而言是永远失去，他叫“妈妈”，无人再回答。

nbsp;nbsp;nbsp;nbsp;换作是她，失去母亲或父亲，都难以承受，光想想已经痛到无法呼吸。

nbsp;nbsp;nbsp;nbsp;而那么多个日夜，陈准自己硬熬过来，生离死别对一个少年来说，是件多么残忍的事。

nbsp;nbsp;nbsp;nbsp;许岁抬头看着天空，良久，心中有了决定。

nbsp;nbsp;nbsp;nbsp;她站起来，弯腰去握他的手：“走啊。”

nbsp;nbsp;nbsp;nbsp;陈准别开头，在胳膊上蹭了把眼睛：“去哪儿？”

nbsp;nbsp;nbsp;nbsp;“你不是想散心吗，我陪你去。”

nbsp;nbsp;nbsp;nbsp;陈准被她使劲拉了起来，一动才发现浑身散架似的，没一处不疼。

nbsp;nbsp;nbsp;nbsp;这种疼痛感甚至让他觉得很舒服，疼死掉胜过破罐子破摔。

nbsp;nbsp;nbsp;nbsp;以往他没做过一件令母亲骄傲的事，所以她才会走的毫无留恋，多少次回忆那个清晨，母亲被撞的血肉模糊，他怎样恳求呼唤，都不能挽留她。母亲没说一句话就永远闭上双眼。

nbsp;nbsp;nbsp;nbsp;胡思乱想之际，许岁攥了攥他手指：“快点儿。”

nbsp;nbsp;nbsp;nbsp;他被迫往前提了一步，然后跟着她，踉跄着走向巷子出口。

nbsp;nbsp;nbsp;nbsp;陈准望着许岁背影，她马尾快要散掉，发丝在肩膀一荡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