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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页）

可是真正的桑辛晔去哪了？

她看着王奶奶，正要问出口，可王奶奶却突然弓起背整个身体几乎匍匐在地面上，她的双眼亮的惊人，十指像勾爪一样张开在空气中摸索起来，声音含糊不清的问她，“你有没有察觉到生人的味道？”

桑心夜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试探道，“有……吗？”

王奶奶的眼睛瞬间变得冰冷，她鲜红的舌头舔了舔牙关，黑色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像某种兴奋的肉食动物，“那我们就将他抓出来送去办事处吧，正好，处罚了乱闯的生人，转世的时间还可以提前，你的债务说不准就不用还了。”

桑心夜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处罚？怎么处罚？”

王奶奶全神贯注地搜寻生人，心不在焉回答她，“当然是拔出他的灵魂，销毁他的肉身，让他永远留在亡灵世界呀！”

危！

桑心夜立刻将自己询问的话咽下去，她西子捧心状娇弱地挤出两滴眼泪，“呜呜呜呜，我怎么完全没有闻到生人的味道，说到生人，我又想到妈妈了，我们当初还没来亡灵世界的时候相依为命的日子，呜呜呜呜呜呜呜。”

王奶奶看她这样瞬间把生人的事抛到了脑后，凑近安慰她。

桑心夜掩面啜泣，“奶奶，我们先离开这吧，我想回去了。”

先离开危险亡灵的身边再说。

王奶奶一听这话，连忙领着她往仓库外走去，不找生人的时候，她又变成了那个朴实无华的小老太太。

两人走到仓库后院，上了一辆仅限两人乘坐的土红色老头乐，这车没有车门，只有两块带拉链的泛红塑料布用来挡风。

即使如此简陋，桑心夜上车隔绝大风后还是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奶奶，我们现在去哪啊？”她问。

“带你回家呀。”

王奶奶慈爱道，“你说想在我仓库躲追债，可是这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刚刚你说想要回去了，我就知道你是振作起来了。好样的小桑！亡灵在世就是要面对挫折，克服困难！”

桑心夜突然想起来桑辛晔欠债的事情。

又是□□又是躲债的，这个和她出奇相像的亡灵估计欠了不少钱。

脑补出港片里□□对欠钱不还的老赖剁手剁脚的凶残场景，桑心夜后悔了，她刚刚就应该编个别的借口而不是说什么回去，这简直就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她合理怀疑桑辛晔是还不上债把自己搞到这个世界来顶债的。

然而她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王奶奶坐在驾驶位上，手里钥匙一插，一拧，车“呜”的一声后哐吃哐吃地抖动起来，桑心夜恍然有一种上了三蹦子的错觉，她侧头，看到王奶奶花白的头发别在耳后，昂首目视前方，一踩油门，气势如同杀入敌军的元帅，驾驶着她的战车飞奔了出去。

很久没见过老太太这么精神的样子了，桑心夜心想，在王奶奶活着的最后几年，自己每次看到她总是面色苍白缠绵病榻的，看来摆脱了沉疴宿疾的肉身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她再一低头，看到自己手里亡灵证上那张与自己八分像的憔悴的脸，叹了口气。

算了，她想，反正她有厨艺技能，在哪里都能赚到钱的，在找到回人类世界的办法前她先帮她还债了，就当是她占用桑辛晔身份的报酬吧，而且毕竟还债总比被亡灵害死好。

突然，一道黑影从车前方冲出来，王奶奶眼疾手快猛打方向盘，车顺利从黑影左边掠了过去。

桑心夜被吓得不轻，“这是什么东西！”

“只是一个可怜的枯败症患者罢了。”

王奶奶一点没有被冲撞的愤怒，她面容黯淡，说起“枯败症”时，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桑心夜第二次听到“枯败症”这个病名了。

她心里对这个病好奇至极，却不敢问出口，毕竟桑辛晔的妈妈是死于枯败症，她现在用的桑辛晔的身份，理所应当知道枯败症是什么。

王奶奶却先开了口，她表情愧疚，“对不起小桑，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个的。”

桑心夜一边压抑着好奇，一边安慰王奶奶，“没事的奶奶。”

很快，车就开进了城区，天色还是黑得出奇，但市区里有灯，桑心夜可算不是睁眼瞎了。

她好奇地趴在车窗上东张西望，发现这里和人间有很大的区别，亡灵世界的灯，似乎格外的多，彩色的光球灯牌晃的她眼晕，四射的斑斓灯光足足照亮了半个天幕，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可桑心夜凭借自己的美食雷达寻找一圈都没有在这里找到哪怕一家小吃摊，更别说饭店了。

“怎么会没有饭店？”她低声质疑。

王奶奶听到她的话，脸上浮现出浅淡的疑惑。

fandian，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