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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第2页）

她唯一难以计算的东西只有一个——“爱”。

爱是什么？

是牺牲、是诅咒、是痛苦吗？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为爱而死，而活着的人要被所谓的爱折磨？

这究竟是自我感动还是单纯的愚蠢，她不明白。

她尝试着像解构问题、解构情绪、结构世界那样解构爱，可是依然没有结果。

如果爱只是自以为是的东西，明明做着将所爱之人从“被爱者”变成“被抛弃的受害者”的事却自以为高尚，那么它毫无意义。

即便她拥有爱也毫无意义。

可是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为了这种东西而挣扎求生？为爱放弃原则、放弃一切，为爱活在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接受命运的挑战？

如果爱是那种能托住人的东西，为什么她感受不到？

她要制造极端情境来做最后一次测试“爱”到底能不能战胜命运，即便这个测试残酷到要她付出可能失去一切的代价。

而死亡，是她唯一能掌控的保底答案，也是她能给出的最后的问卷。

如果这场最后的挣扎败北，那么至少她自由了。【1】

弗吉尼亚趴在栏杆上，盯着下方的海面感到了一股呕吐的欲望，到底是晕船导致的恶心还是为自己的算计，她无从得知。

找到交接对象、谈话、解决一连串在常人看来恐怕要抓掉一半头发的连锁事件，弗吉尼亚用了4个小时。

当然，并非是真的解决，而是全面的、事无巨细到任何意外都涵盖在内的周密计划书。

此刻的她没有任何刻意藏拙的必要，于是跟她一同出航的黑手党成员在落地时虽然还是那个人，却又与上船之前截然不同。

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即便此刻弗吉尼亚要他们做出真正叛离黑手党的事，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所以，这边的事可以全权交给他们，就像她无法得到横滨的消息，森鸥外对她这边的监控也仰仗于自己的眼线和监控，但现在他的人不再是他的人了。

离开横滨的第39小时，弗吉尼亚本人在到灯塔去的作用下，坐在一辆越野车的后座上进行跨海。

没错，是驱车跨海。

灵感来源于中也重力覆盖下的机车，弗吉尼亚还从未尝试过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但出乎意料的顺利。

波涛起伏的海面在轮胎下如履平地——还是有些颠簸的，但得益于越野的性能够佳，弗吉尼亚还不至于晕车到一口吐出来。

开车的不是她，而是在这38小时里已经完全进化为她死忠的其中一名后勤部部员，他戴着墨镜跟着地图所示只管开车，丝毫不觉得车辆能够在海上行驶是一件多么令人惊掉下巴的事，一定要问的话，那就是弗吉尼亚大人是无所不能的。这就是新晋迷弟的觉悟。

当然，后座的弗吉尼亚把自己淹没在了高热量能量棒里，一边咀嚼一边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汪洋。

何其相似。3年前她也在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下前往横滨寻找生的意义，如今，最后的节点，亦是如此。

这个舞台她搭建了三年，就让她在这里，迎来终局——或者，极小的概率，走向新生。

这一局她算不到结果。

**

这件事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织田作的预料。

他在放弃杀手生涯后，人际关系简单得两只手完全可以数得过来，抛开弗吉尼亚、孩子们那种可以称之为亲人的关系，被他所珍视的、称为朋友的大概只有在那间酒吧喝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