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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净室的烛火一跳,陡然变得豆粒般大小,色泽幽蓝。
nbsp;nbsp;nbsp;nbsp;桌案投在地面的影子忽长忽瘦,流水般膨胀收缩,拉成了一道长而瘦的“人”影,打屏风床前地里一节节耸起。诡影想披了一身蛛网,无数细细的透明丝线垂落下来,自动向床上的生人血肉飘去。
nbsp;nbsp;nbsp;nbsp;太一剑悬而不动,仇薄灯熟睡不醒。
nbsp;nbsp;nbsp;nbsp;确认了没有危机,无数银丝瞬间张开,就要刺进活人的血肉。
nbsp;nbsp;nbsp;nbsp;铮——
nbsp;nbsp;nbsp;nbsp;昏暗里,雪光一闪,一灭,再次出现的时候,诡影已经被太一剑贯穿。白日里破破烂烂的剑身此刻蒙着一层月华,铁锈犹存,剑刃残缺处却爆出细而刺眼的光芒,向左右切出,所有银丝在瞬间齐齐断掉。
nbsp;nbsp;nbsp;nbsp;寒气森森的剑尖以毫厘之差,抵在仇薄灯翻身后暴露无防的后心。
nbsp;nbsp;nbsp;nbsp;啪。
nbsp;nbsp;nbsp;nbsp;诡影像骤然被刺破的气球,浑身冒出腾腾黑烟,随即迅速瘪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仿佛有人反应过来迅速地隔空扯线,被净化得只剩一张皮的诡影从中间裂成两半,纸风筝般轻飘飘地向后倒飞而出。太一剑立刻调头追击,诡影却一下子灵活地游鱼一样,忽东忽西险而又险地躲避剑芒。
nbsp;nbsp;nbsp;nbsp;净室狭小,太一剑剑身修长又非全盛,屡屡让这东西避开。
nbsp;nbsp;nbsp;nbsp;抓住一个破绽,诡影挤进窗户缝隙,全速向外逃去。
nbsp;nbsp;nbsp;nbsp;噗呲。
nbsp;nbsp;nbsp;nbsp;净室内的灯火突然直接灭了。
nbsp;nbsp;nbsp;nbsp;由明转暗的瞬间响起一道风声。
nbsp;nbsp;nbsp;nbsp;它是那么的尖锐,简直像有无数片细小的刀刃在同一刻把空气割裂得七零八碎。
nbsp;nbsp;nbsp;nbsp;一道暗金的微光在空中拉出流星般的虚影。
nbsp;nbsp;nbsp;nbsp;下一刻,细刃破木的声音与金属震荡的嗡鸣混杂在一起同时爆发,眼看就要逃出生天的诡影突然定格在窗隙里,再也动弹不得。
nbsp;nbsp;nbsp;nbsp;太一剑陡然斜转,凌空斩下。
nbsp;nbsp;nbsp;nbsp;剑刃破空的气势比先前追杀诡影还要凌厉三分!
nbsp;nbsp;nbsp;nbsp;“冷静!”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身坐起的仇薄灯象征性地举起双手投降。
nbsp;nbsp;nbsp;nbsp;他的里衣衣袖垂落,露出得左手手腕处空空如也,白天扣在他腕骨上的镯子不见了。净室里的烛火在刚刚全灭了,太一剑斜劈而下,以毫厘之差悬停在仇薄灯面前,剑身在他脸上映出一隙窄而长的亮痕,自眼角扫向殷红的双唇。
nbsp;nbsp;nbsp;nbsp;光与影的极致交错。
nbsp;nbsp;nbsp;nbsp;这一刻的仇薄灯比被钉于窗上的诡影更像邪祟。
nbsp;nbsp;nbsp;nbsp;太一狂暴地嗡鸣着,声音低而喑哑,仿佛愤怒不安地威胁什么。
nbsp;nbsp;nbsp;nbsp;“都说了冷静些。”
nbsp;nbsp;nbsp;nbsp;仇薄灯打断它,伸出自己的左手,十分真诚地解释。
nbsp;nbsp;nbsp;nbsp;“我只是飞镖扔得不错,所以见什么都想丢一下。”
nbsp;nbsp;nbsp;nbsp;诡影被黄金古镯钉死在窗上。
nbsp;nbsp;nbsp;nbsp;古镯由一组连续交缠的夔龙组成,白日扣在仇薄灯腕上的时候,龙鳞细密平滑,看起来只是件精美的装饰。但一脱离仇薄灯的手,夔龙像瞬间活了过来,龙鳞瞬间全部竖立展开,每一片都细薄如刃,末端带着尖刺,旋转时弯向一侧,形如累累锯齿。
nbsp;nbsp;nbsp;nbsp;被它钉住的瞬间,诡影直接化为了灰烬。
nbsp;nbsp;nbsp;nbsp;两条黄金夔龙烧死了诡影后,又自个飞了回来,重新在仇薄灯伸出的手腕上盘好,龙口中的獠牙凸出,与前龙的尾刺交错,一连串细小密集的“咔嚓”声后,彻底锁死。谁也说不准那些龙鳞什么时候就会在腕上炸起,割开血肉。
nbsp;nbsp;nbsp;nbsp;比起装饰,更像一个危险且敌友不明的手铐。
nbsp;nbsp;nbsp;nbsp;仇薄灯饶有兴致地拨弄着这重新蛰伏的凶器,随口问:“这玩意,是‘我’原先就戴着?还是我这个‘邪祟’夺舍后才戴的?”
nbsp;nbsp;nbsp;nbsp;随着古镯回到仇薄灯腕上,太一剑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但仍指着他。
nbsp;nbsp;nbsp;nbsp;“还挺好看的,戴着也行。”仇薄灯转着镯子,不再倒腾了,“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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