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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愿。
「沈浔,你就是个空架子,两面讨好!」李奇邃看得心里直窝火,「对姜姐姐说这些虚言有什么用,你有本事让竹公收姜姐姐为徒啊,竟说些漂亮话。」
「你要是能说动竹公,本少卿就在大理寺众人面前学两声狗叫!」
沈浔缓缓起身,勾唇笑道:「给我一柱香的时间。」
*
李奇邃十分有自信,他坚定沈浔就是在姜时愿面前呈个口舌之能,看着沈浔徐步走进福鹤堂中,指尖已经轻敲着腿膝,算着时间。
估计不下十个数,沈浔那臭小子就得灰溜溜地跑出来。
可这...他指尖敲了又敲,频率逐渐加快,也不知敲了几百下,也不见沈浔被赶出来。
这不可能啊...
他急得坐立难安,都不顾上照看姜姐姐。提步,赶往福鹤堂上一探究竟。
李奇邃用指尖点破窗纸,探了个眼望进去。
堂众二人,竹公在明光处以酒醋涂抹尸身,而沈浔立于明暗交接之处,神色不清。
酒醋气味酸人,在窗外的李奇邃都忍不住捂住鼻子。
而这两人还是见怪不怪般,话语你来我往。
竹沥发问:「方才你与少卿大人在中庭的纷争,老朽也听了个大概,不过我想知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为她求情?」
沈浔:「庭中正跪着的是我的夫人,这个理由可否?」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似有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紧着窗纸上的一瞬影子迅速闪下。
李奇邃气得咧嘴,这沈浔果真不要脸,在姜姐姐面前亲疏有礼,一到旁人面前直接以『夫君』身份自居,暗里占尽了便宜。
竹沥寻声望去,反被沈浔先行挡住,竹公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老朽观之,你与廊下女子的关系可不像寻常夫妻。」
沈浔:「有官府婚书为证,晚辈无理由说谎。」
竹沥摆了摆手,只言罢了,「我管小辈之间的破事作甚,但你既然为了她来找我,但老朽不妨把这话说得再直白点,就算今日你家夫人跪死在福鹤堂前,这弟子我也不会收的。你若真是她的丈夫,为她好,应该早早将她领回家去。」
「为人妇者,首先应传宗接代,再者就是打理后宅,懂得避嫌。想成个仵作,整日抛头露面,接触男尸,像个什么样子!」
「我的夫人,不劳竹公指教。」沈浔将满水的茶盏,重重搁置在竹沥的身前,滋出来的茶水更甚漫在他竹沥的衣袍上。
这举止看似在敬茶,可竹沥心中却清楚这落盏的话音。
实则喊他,饮茶,闭嘴。
这一瞬的剑拔弩张,让守在外头的李奇邃都看得暗暗心惊。
想让竹沥收徒,就得顺着怪老头的意,沈浔倒好,直接二话不说干上了!简直匹夫!
沈浔反之气焰更甚,「晚辈反而想问竹公为何不肯收夫人为徒?竹公也应了然,晚辈的夫人天资聪慧,殚
见洽闻,虽为女子,但并不输您门下三十三位弟子。」
「只因她是个女子。」竹沥抿下一口茶,眸光不经意间落在案前一卷锈迹斑斑的验尸器皿上,「生来是个女子,就是错。」
「老夫再说一次,仵作一行,从未有过女子先例。」竹沥的话音陡然提高,「且老夫堂中从未收过女弟子。」
「话已经至此...」
「真的吗?」沈浔突然打断。
竹沥:「什么真的假的?」
沈浔站起身子,走近验尸台,修长的指尖从一卷红布拾出一只银钗,放在眼下反覆打量,而馀光则是微不可察地锁定着竹沥愈发凝重的表情。
沈浔:「晚辈是说,竹公说堂下从未收过女弟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还给我!」竹沥闻言面色惨白,抖着手想去夺过沈浔手中的银钗。
沈浔不急不慢,侧身抬手,让竹沥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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