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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见得,招傅纭星来酒吧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演出第一晚,Basement的客流量翻了一倍还多,也不知道别人都是从哪里听来这个还没有捂热的消息,约莫不少都是路过时被里面的动静吸引,继而留了下来。
小姑娘居多,一个个边举着手机在台下录像,边和同伴兴奋地讨论。傅纭星垂下弹吉他的手臂随意扫来一个眼神,都能引来阵骚动。
完全属于意料之外的效应。
程朔没有给傅纭星安排太长的工作时间,也就周四六晚上上台唱三个小时,曲目没有经过特意的筛选,全凭借傅纭星自己的喜好。没成想起了反效果,更显得以稀为贵。
到点下台后,还有不少客人争破头想要请他喝一杯酒。
杜文谦知道后调侃:“你是来给自己招情敌了。”
程朔对此只能无奈笑笑,无从反驳。
他的心情很难说不复杂,一方面欣慰于营业额可观的涨幅,另一方面又因为客人的觊觎稍微有点儿不爽,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盯上了一样。但这种情绪一般在晚上和傅纭星一起回家的时候烟消云散。
那些人还只想着请一杯酒,不知道人都已经住在了他家。
虽然依旧是分房睡。
上周在烤肉店里聊过的事程朔没有忘记,隔天就找林歇要了两张音乐节的门票,除了被调侃两句,过程异常顺利。周日一早,他和傅纭星来到了江庆大学附近的公园,草坪上的人超乎想象的多。
演出下午一点正式开始,现在已经人头攒动,拥挤的过道两边都是卖应援道具和小吃的年轻男女,打扮新潮穿着五颜六色的服装,对每个路过来参加音乐节的人都报以笑脸。
程朔走在里面,少有的感觉到一点格格不入。
他习惯了在晚上的时候出巢活动,点上一杯烈酒,坐在隐蔽的角落等待台上的乐队落幕。夜晚总是给人一种能掩去一切糟心事的朦胧舒畅,突然把他拽到阳光底下投放在这个露天的舞台,不适应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有点始料未及。
“喝酒吗?”程朔在一个卖酒的摊位前停下,打算用最原始的方式调动一下情绪,说着看向跟在身后的傅纭星。
傅纭星今天穿的外套是车上程朔曾披在他身上的那件,宽松的黑色棒球服套在单衣外面,后背印着机车与英文字母,很酷,更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穿衣打扮。
“什么酒?”傅纭星问。
程朔抱胸支着下巴,囫囵扫了一眼酒单,很快打了个响指做出决定:“啤酒吧,度数低点,晚上不能醉着回去。”
他一向不喜欢纠结,在什么事情上的抉择都做得十分爽快。傅纭星没有异议,手里被摊主塞进来一杯灌得满当当的啤酒,入口的麦芽香气浓郁扑鼻,卷着轻微的苦涩划入喉咙。
主舞台亮起了炫彩的灯光,把白昼都映衬得刺眼,演出在万众欢呼声中开场。第一个上来的是支不认识的乐队,鼓点密集,刚开嗓就把气氛点热。
程朔没有听过这首歌,但受气氛感染也忍不住跟随节奏点着头晃动肩膀,偶尔散漫地随人群喝彩一声。看他没有应援棒,前面好心的两个女生还送给他一根。
“谢谢。”程朔低头朝那两个和蒋苗苗差不多年级的女孩子笑了下,弯了弯眼睛。
两个女生忙说没事,转过头时稍微有点红了脸。
肆无忌惮。
傅纭星有时候不懂,为什么程朔就可以那么的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活得这样潇洒又恣意。不管是在熟悉的地盘,还是在白日天光下。
但又不可否认,没有人会真的讨厌这种洒脱的气息。
发觉傅纭星看着自己,程朔以为他是想要应援棒但不好意思说,大方地伸过去,“要玩吗?”
傅纭星冷冷地移开,“不要。”
程朔莫名其妙。
“林歇的乐队排第六个,”他没有多在意,或者说早就习惯了傅纭星阴晴不定的性格,上手机扫了眼未读消息,“第六好,吉利。”
“你以前没有来过吗?”傅纭星喝了口酒问。
“你没听郝可说吗?我已经是老人家了,不掺合年轻人的活动,”程朔偏头笑着乜了他一眼,“你应该多来参加,不要活得像个小老头似的。”
傅纭星没有反驳这种说法,相比程朔,他的生活的确没有什么意思,时间在他这里一向过得很慢,平缓,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惊喜的透明盒子,可以一眼望见等待他从里面拿出来的下一样东西。
认识程朔的这三个月,平淡无波的时间像是突然加速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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