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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第51章

nbsp;nbsp;nbsp;nbsp;“小师弟，我收到了一封信，想请你看看。”

nbsp;nbsp;nbsp;nbsp;两人坐在院落的一个小亭内，宋端把那信纸递给了闻瑎，“前几日我让大明到黑宁送信去了。”

nbsp;nbsp;nbsp;nbsp;黑宁府，这是厉王的封地。纸看起来很华贵的样子，闻瑎眨了下眼：“这是谁寄给你的信。”

nbsp;nbsp;nbsp;nbsp;“‘谢远林’给我的回信。”

nbsp;nbsp;nbsp;nbsp;闻瑎拿着信逐字逐句看了半天，“这信上全是普通的寒暄客套之词，莫非还是暗语需要解密不成。”

nbsp;nbsp;nbsp;nbsp;宋端站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语气平淡地说道：“这内容当然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写信的这人却不是谢远林。我曾多次模仿厉王的字迹，这封信上的笔迹虽然乍看毫无差别，但是弯钩处收尾的笔锋不对。”

nbsp;nbsp;nbsp;nbsp;闻瑎心里咂舌，倒抽一口冷气。你怎么会多次模仿厉王的笔迹，闻瑎想到她在京城时经常听到的关于宋端的小道消息，莫非牵扯到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闻瑎眼睛忽闪着眨了几下，她抿了抿嘴，缓缓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这话她是不是应该当做没听见。

nbsp;nbsp;nbsp;nbsp;他似乎知道闻瑎心里在想什么，宋端对着闻瑎勾了勾手指，逗着她说：“小师弟，你想知道我为何要模仿厉王之笔迹吗？”

nbsp;nbsp;nbsp;nbsp;好奇心害死猫，她现在还不想死，“你还没说到正题呢？”

nbsp;nbsp;nbsp;nbsp;宋端无辜地看了她一眼，眸子里的笑意慢慢晕开，身体向她微微倾斜，声音是一贯的慵懒：“不要这么急嘛。”

nbsp;nbsp;nbsp;nbsp;他把信重新叠好放进怀中，含笑道：“徐邈敞和他儿子闹翻了，徐令孺如今从徐府搬了出去。现在京城里知道这事的人全在看徐邈敞的笑话，毕竟他就那一个儿子。”

nbsp;nbsp;nbsp;nbsp;闻瑎听到这个消息，双眼不自觉地睁大，变得圆滚滚的，煞是可爱。

nbsp;nbsp;nbsp;nbsp;宋端眉眼弯弯，看着闻瑎的眸中满是暖意。

nbsp;nbsp;nbsp;nbsp;她与徐令孺接触不过三个月，日常虽未有过多交流，但此人一身傲骨倒是清清楚楚。徐阁老和徐令孺不和，这倒是新奇了。

nbsp;nbsp;nbsp;nbsp;前几日闻瑎收到了叔思的信，落款的时间是腊月二十三。要是按叔思的性子，他肯定会写下来，信中未提到徐家父子之间的事。看来之应该是在那之后发生的事了。

nbsp;nbsp;nbsp;nbsp;闻瑎满眼疑惑，徐令孺那番骄傲矜持的模样，实在是无法想象他做出这种决定。京城可不比其他地方，父子不和放在乡野村庄那是家事，放到他们那个地位可是关乎着国政。

nbsp;nbsp;nbsp;nbsp;“他们父子二人为何如此？”

nbsp;nbsp;nbsp;nbsp;宋端轻描淡写地说道：“那这就要问当事人了，”

nbsp;nbsp;nbsp;nbsp;两人走回屋内，宋端把那封信放到火炉内，火苗瞬间飞腾了一下，舔舐着信纸，这张价值不菲的花帘纸片刻后变化为灰烬。

nbsp;nbsp;nbsp;nbsp;“徐邈敞原本是厉王一派，后来陛下登基之后，徐邈敞也没有被摘下帽子。徐阁老估计自己也清楚得很，只要不作妖，他的位子做得还是很稳。”

nbsp;nbsp;nbsp;nbsp;宋端最后的语气近乎嘲讽，丝毫不在闻瑎面前掩饰他对徐邈敞的态度。这也是当然，陆有之和吴居作为同门师兄弟，两人皆为东江党派。闻瑎本身师从陆有之，在所有人看来，她早已是东江党的成员。

nbsp;nbsp;nbsp;nbsp;厉王、徐阁老，这些大人物离闻瑎现在还是太远了，她若不能爬上高位，几乎不可能有机会接触。

nbsp;nbsp;nbsp;nbsp;闻瑎在脑中稍加思索，便清楚了徐邈敞位置依旧稳固的原因。徐阁老可是青林党的代表性人物，朝中两党本势均力敌，但若是徐邈敞被扔出权利中心之外，那之后便会是东江党一家独大，这局面陛下可不会想看到。

nbsp;nbsp;nbsp;nbsp;宋端看到她了然的神色，眸中满是欣赏之意，他继续道：“厉王和徐邈敞还有联系，表面上的书信被我们截获过多次，但内容多是正常往来，无出格之处，但实则不然。这倒还是题外话了，等你回京之后，我在同你细说这些情况。”

nbsp;nbsp;nbsp;nbsp;虽然目前她对这些朝堂秘辛并无多大兴趣，但是闻瑎依旧听得认真，脑中不断思索着这些逻辑关系，倒是宋端最后一句特意说的话，她半分没有在意。

nbsp;nbsp;nbsp;nbsp;宋端道：“这封信我是让大明亲自送到厉王府的，这回信又是大明当天亲自从厉王府取回，但此信我可确定非厉王手书。”

nbsp;nbsp;nbsp;nbsp;闻瑎迅速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冷静地说：“厉王不在黑宁府，而且他不想让人知道，但这并不足以证明厉王和陈向坤有关联。”

nbsp;nbsp;nbsp;nbsp;宋端微笑着鼓励她继续说。

nbsp;nbsp;nbsp;nbsp;上课被老师提问的既视感，闻瑎呼了一口气，思索着她知道的所有线索。

nbsp;nbsp;nbsp;nbsp;闻瑎身上还穿着那身青衣官袍，长身玉立，在那处好似一幅画。

nbsp;nbsp;nbsp;nbsp;宋端也不出声，只是凝视着她。瞻彼淇奥，绿竹如箦。小师弟即使是冷着脸思索的样子，也煞是好看。

nbsp;nbsp;nbsp;nbsp;“师兄，半月前，你和陈向坤见过一面，莫非在哪里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闻瑎把所有线索都在脑中捋了一遍，但始终缺少重要的一环，她无法将其串联起来。

nbsp;nbsp;nbsp;nbsp;“你终于叫我师兄了，小师弟～”宋端的语气戏谑，貌似调侃，但看着他嘴角的那抹笑，却也知其心中甚悦。

nbsp;nbsp;nbsp;nbsp;闻瑎愣了一下，一脸平静地回怼：“我不喊你师兄，还要喊你师弟吗？”

nbsp;nbsp;nbsp;nbsp;宋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你若是想这么称呼我也不是不可以。”

nbsp;nbsp;nbsp;nbsp;闻瑎用手压下额头不断抖动的青筋，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叹了口气，那么大的人了，怎会如此幼稚，宋端这人在自己心里的形象真的越来越崩塌了。

nbsp;nbsp;nbsp;nbsp;宋端终于正色道：“正熙十二年，先帝在世之时，时为大皇子的谢远林曾与其父争吵，先皇愤怒之下用长剑划破谢远林手背，伤至筋骨。此事乃宫禁秘闻，知晓此事之人不出十人。现在多一个你了。”

nbsp;nbsp;nbsp;nbsp;他眉眼弯弯，舔了舔唇，努力装出天真的样子：“陈向坤手上的伤口与大皇子所伤之处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