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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家赶。
一到家,霍春生就把人塞进被窝里,但被窝早凉了,他慌忙又跑去厨房生火烧水。
凉水下锅,一直没动静,而且一锅还不够,霍春生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又跑回屋里,看着阿怜惨白的脸急得直挠头。
想来想去,一咬牙,转身去把门窗都关紧了,然后过来掀开被子,动作粗蛮地解阿怜的衣服,脱了外衫又脱亵衣,彻底扒了个干净。
把他脱光了,又扯自己的腰带,三两下也脱干净了,钻进被子,把冻成冰棍的阿怜一把搂进怀里。
屋外雪还在下,厨房火烧得正旺,锅里的水滚了却无人理会。
霍春生冷得牙齿都打颤,但仍紧紧抱着,一边搓他背脊一边叫他的名字,过了好久,阿怜的脸上终于微微泛起血色,嘴唇翕动,很轻地唤了一个名字。
阿怜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一个接一个,没有一刻停歇,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被无数只手拖进黑暗里,他吓得大叫,猛地惊醒了。
窗外鸟叫,叽叽喳喳的,阿怜睁眼前先感到四肢沉重,身体僵直,费力想动,却感觉自己的腿被压着动不了,他缓缓睁眼,被眼前几乎贴到脸上的健硕胸肌吓得猛地后缩,后脑勺撞到墙壁,咚地一声响。
霍春生被他吵醒了,睁开眼,哑着嗓子问他,“好点没?”
他才发现霍春生光着,自己也光着,胸膛贴着胸膛,腿缠着腿,霍春生的手臂还搭在自己腰上。
这、这,他顿时整个人都烧起来,脸色一下白一下红的。
昨晚发生什么了?阿怜只记得昨晚自己离开时天上下起了雪,路很黑,林子里总有些怪声音,他一个不注意绊到东西滚进了草里,脚实在太疼了,他本来想休息一下再走的,可是眼睛闭上就怎么也睁不开了。
霍春生感觉到他体温上升了,撤了腿又收回手,翻身躺下,抬手揉额头,“我不是说让你伤好了再走吗?”
“我……”阿怜又是那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觉得愧疚自责,又满是感激,“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的恩情。”
霍春生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掀开被子下床穿衣,他光着屁股捡昨晚丢在地上的衣服,一点不避讳,反倒是阿怜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
“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他低着头,坦白道,“我父亲是抚州督粮道典吏,他替人顶罪被判了斩刑……我和母亲及幼弟流放,路上遇到流寇,我被人救了才一路流落到这里……”
霍春生穿衣服的动作慢了点,虽然没说话,但脑袋微微偏向那边,他在听。
“之前骗了你是我不对,我道歉,这些解释你听来可能觉得巧合,或许不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这个处境并非我本意,我父亲的事我也绝对没有是撒谎,你救了我两次,是我的恩人,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骗你,一定拼了命报答你,我——”
“名字呢?”霍春生突然打断他,微微转头,“也是骗我的?”
“不不!这没有!”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姓陆,单名一个怜字。”
“哦。”陆怜,霍春生在心里念了一遍,没说别的。
陆怜自顾自的说了一堆,霍春生却好像没什么反应的样子,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陆怜正踌躇不安,就又听到他说,“伤好了再走。”
这话霍春生说第二遍了,第一遍听时陆怜觉得他是嫌弃为难,是不得已的,现在就不这么觉得了。
屋外亮堂堂的,霍春生推门出去,冷气就灌了进来,阿怜往被子里缩了缩,被窝里还残存着霍春生的体温,暖和极了。
午饭后,霍春生拿上了弓箭和短刀,“我去林子里看一下。”又不放心似地看了他一眼,“你别乱跑。”
陆怜很不好意思的笑笑,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很俏皮的样子,“不会不会。”
“嗯。”
门关上,霍春生踩着簌簌的雪,脚步声渐渐远了。
陆怜搓了搓手,左右无事,撑着桌子站起来,想趁霍春生不在找点活干。
从堂屋转到厨房,再到后院,又转进卧房,四处都整整齐齐,地扫得干干净净,脏衣服洗了晾在后院,柴砍好了堆在后院厨房门口,就连自己早起没收拾的床铺也整理过了,陆怜倚在门框擦汗喘气。
他这都是什么时候干的?
林子里中箭的野猪正发了疯的哼哧乱撞,霍春生瞄准它脖子又补了一箭,远远跟在后面。
这场雪来得突然,下了整夜把下山的路都封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化,霍春生早起翻了翻家里的东西,两个人吃最多够五天,加之陆怜还要养伤,好不容易找到这头野猪,霍春生势必不能放过。
野猪跑了一路,霍春生跟着血迹一直追到林子深处,终于野猪歪在树下不跑了,霍春生在五步开外的地方站定,等它咽气。
林里寂寥,只有野猪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霍春生仰头看天色,算时间自己出来也两个多时辰了。
火塘边,陆怜撑着脑袋瞌睡,晃着晃着头一歪醒了,他眨眨眼睛,屋里安静,霍春生还没回来。
出去至少有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霍春生顺不顺利,想他回来还要做饭忙碌,自己不如先做点能做的事,例如把火生起来,米饭蒸上,等霍春生回来再做菜也省点功夫。
陆怜于是挪到厨房,先一瓢一瓢地从后院水缸里舀水,来回好几趟,水加了半锅。
找到了蒸屉又找米,等东西都找齐了,又不知道碗里米和水该是什么比例,陆怜倒一点水看一下,仔细斟酌了半天才盖上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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