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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晏清一边朝着老婆婆指路的方向走,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忽然轻笑了一声。
淮济的皮一紧,抓紧了身侧挂着的刀。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偏高处的地方,杨晏清驻足向下看,整个渔村一览无余。
将那些凌乱散落的房屋从视野里去除,那些渔民常用来晾晒海货的长杆用一种诡异又协调的方式连成了一个歪七扭八只有杨晏清能够看懂的图案。
“齐老头,啧。”杨晏清没忍住又笑了一声。
小路尽头的屋子被茂密的树枝挡着,两人走过去的过程颇有些狼狈。淮济抬着刀柄替杨晏清将两边横过来的树枝打断,说:“这得是多长时间没人来过了啊?”
杨晏清低头看着另一边草丛残留着的被人践踏过的痕迹,挑眉,意味深长道:“那可不一定。”
“啊?”
淮济护着杨晏清先一步推开房门,迎面就是嗖的一声从好几个方向射过来的尖锐石子。
淮济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刚才庄主先踏进房……
“哪来的贼人,竟敢偷袭!”淮济挽了个刀花,刀没出鞘便将石子尽数打落,哐哐当当掉了一地。
杨晏清抬手按住了正要继续呵斥的淮济,上前一步朗声道:“在下杨晏清,来见一位失散多年的故人。”
旁边大树的树枝动了动,一条腿从上面伸下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郎从树叶丛里探出脑袋,直直看向说话的来人:“你就是杨晏清?”
“我是杨晏清。”杨晏清见到那少年便知道这便是老婆婆口中所说的“齐老头”收养的孩子,看着少年的眼神平白多了一分长辈看小辈的慈祥,“你又是谁?”
“我叫桑念齐。”少年从树上跳下来,仰着头看向面前这个笑得奇奇怪怪但气质却是他生平见过最贵气温和的人,“你和老头说的还挺像。唔,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这了,但是他留了东西给你。”
杨晏清沉默了一下,事实上对于这个结果他在来的路上便已经预想到了,若是言煜真的想见他,早几年京城被他暂时压下浪花的时候便去见他了。
“他留了什么东西?”杨晏清问少年。
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卷裹着防水皮的竹筒:“就是这个。你要是再不来,我都想着要不要去京城找你了。”
杨晏清接过竹筒在手里摩挲了半晌,哑声道:“就只是这个?”
“不啊。”少年仰着头拍拍胸脯,“还有我!”
杨晏清:“……?”
***
除了驾车的淮济和马上旁边护卫的人,在回去京城的马车里,不仅多了个名叫桑念齐的少年,还坐着一个时时刻刻盯着杨晏清的甘大夫。
被勒令好好养病的杨晏清裹在软和的毯子里,手里一直握着那个竹筒垂眸思量,一整天了都没打开。
桑念齐已经被压着换了身衣服又上上下下洗刷了个干净,这会儿看上去就像是个天生小麦肤色的俊俏少年郎,他见杨晏清手里拿着东西也不看,好奇地凑过去:“那个……庄主?你怎么不打开看看啊?我也想知道老头儿给你留了什么。”
“你没打开过?”杨晏清抬头笑道,“别跟着他们瞎叫,既然是故人所托,以后你跟着我便唤我一声兄长吧。”
“啊……”桑念齐闻言反而有些迟疑,犹豫了好半晌才说,“你先别这么快说这个话,老头儿当时走之前嘱咐了,说如果你要是一上来就想定我身份,就让你一定要看过竹筒里的东西再说。”
杨晏清闻言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也依旧没有打开那竹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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