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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h市的一个小区里。
一位穿着黑色短袖的青年从楼道里走出来,手上还有些不小心被漏出来的汤汁沾到的污迹。
炎炎夏日,正午十二点多,空气里的温度能达到三十八九度,他身上的短袖已经透了些汗渍。
他头发极短,剃着个寸头,皮肤晒得黢黑,手臂上隐约露出来些流畅的肌肉线条,此刻正有些茫然的站在小区的门口。
他来回找了好几趟,都没发现他刚才骑过来送餐的电动车到底去哪了。
大约有半个小时,他望着小区门口歪着头的摄像头,上面都结了蜘蛛网,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
手机已经在响了,他猜测是老板打来的,毕竟这个小区距离他打工的餐馆骑电动车不过十分钟的距离,而他现在已经过来了四十多分钟还没有回去。
他最终还是接了电话,可能是因为喉头干渴的缘故,声音有些低哑:“喂,老板。”
那边态度不太好的嚷嚷着什么。
他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老板,电瓶车好像被人偷了。”
那边嚷嚷得更响了。
他只得稍微把电话拿得远了些,在高温下,吵闹的声音敲击着耳膜,他头脑都开始嗡嗡叫唤。
他最后被开除了。
他在这家餐馆刚刚干满三个月,在店里洗碗刷盘子送餐端菜。
老板最后扣了他一个月的工资,算是赔偿那辆破旧的电瓶车。
他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出租屋在很偏僻的地方,下雨的时候墙角有些溢水,但好在房顶不漏水,不然他的床铺可要遭了殃。
一张床基本就是他这个出租屋里的全部家具了,其他的一些水桶锅碗瓢盆热得快之类的生活用品都堆在墙角的一旁。
他躺在自己铺着一张凉席的床铺上,头顶是很昏暗的白炽灯,风扇半死不活地晃悠着,还有些吱吱喳喳的噪音。
夏季的夜晚比白天好了一些,却也没好多少。
他冲了两遍冷水,身上黏腻的燥热感才算退了下去点,躺到凉席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起来洗漱,碰到旁边住着的农民工。
农民工四五十岁的样子,看见他很热情地打招呼:“呦,小黑,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小黑一开始不叫小黑,他以前也跟住在这里的人说过自己叫什么,但是今年在外送餐一个夏季,晒黑了以后,有人开始叫他小黑,这一片的人也开始跟着叫。
小黑虽然晒黑了,但是他那双眼睛显得他更精神了,黑白分明,看着赤诚的很。
小黑说:“我被开除了,我把老板的电瓶车弄丢了。”
农民工老大哥把肩膀上的毛巾拿下来擦了一把脸,然后转头跟小黑说:“哎,你别着急,要不你先跟着你嫂子去卖鞋油?去商场里,给人推销,她这个月可没少挣呢,拿的比我都多。”
小黑的眼睛微微一抬:“真的!?”
“那还能骗你不成,你去我屋里看看,都是你嫂子那些鞋油,你要是觉得行就是先拿点去卖,回头找个工作,下了班也可以去卖鞋油,时间自由嘛。”
小黑经过二十多分钟的培训就背着一书包的鞋油出去了。
在人多的地方晃荡一上午,一开始还抹不开面儿似的,想起那位老大哥的媳妇说,像卖出去就得豁得出去脸皮。
在心里做了几番心理准备,终于在半下午卖出去三瓶。
然后他就背着装满鞋油的书包决定去找个新工作。
顾宸进来陪安菲逛商场已经逛了一个半小时,尽管商场里冷气很足,但是他因为昨夜处理陆溓宁闹出来的文章又熬了半宿,眼下已有明显的青黑。
他最后忍不住说:“安菲姐,我先去那边坐会,你试好了衣服跟我说一声,刷我的卡就行。”
安菲看他那一脸已见露疲态的样,也不再多为难他,接过来他的卡,大手一挥,让他一边去了。
顾宸找了一个人流量比较少的地方,假的巨树旁边有一小排沙发,他走过去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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